韩青城就站了出来。
如何解题其实他早就想好了,迟迟不出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早就成竹在胸,后来在朝堂前自然顺利解题,轻松逼退了邻国使者。
先帝高兴,当时就问他想要什么?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的东西肯定是与自己手中势力相关的大事。
谁知,他只是要求在国库的七色彩石上敲下一小块!
这件事稀奇,当他在宫里敲下一小块七色彩石时,在太子府的杜婉也得到了消息。
作为夜国人,自然也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七色彩石。
那天她早早在正院等着韩青城归来。
哪怕当时给她看了一眼,她也不会这么计较,将此事放在心里这么多年。
韩青城对那块彩石极为珍重。
带回太子府时,他遇到了等着一睹彩石风采的杜婉,可是他视若无睹,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杜婉真正看到那块彩石时,已经被打磨成珠子,镶嵌在云流竹的发簪上。
杜婉苦笑了一声。
难怪他会轻易答应萧天夜出城去赴约。
原来只是为了云流竹的一支遗物!
至于那簪子如何到的萧天夜的手中,杜婉已经没心思去想了。
因为韩青城死了!
在杜婉迟疑的时候,被踢了一脚的韩青城竟然还没放弃,他再次抓住了白梁苣的裙角。
“为什么不抓别人,偏偏要抓着她不放?”
白梁苣害怕极了!
她觉得凭这一举动,别人很可能会知道她和韩青城的关系。
不!
这个秘密决绝不能让人知道。
白梁苣心中顿时一狠,迅速爬起身,就从囍案上抢了一只烛台下来。
然后,和疯了一样,拼命砸在韩青城脑袋上。
实心铜质的烛台底座很厚重,韩青城的头被砸的稀烂。
血肉流了一地!
杜婉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清醒过来,她转头一把抱住白梁苣,“公主,别害怕,老奴会保护你。”
一句话,杜婉就很好的将白梁苣的行为解释成了惧怕。
白星河也冲上来围住了她。
“梁苣,父皇在此,好孩子,你别怕。”
白星河痛心疾首。
他认为白梁苣的过激行为不仅仅因为韩青城的举动,最重要是敬的茶被楚王妃当众打翻了。
她丢了脸面,情绪不佳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楚王妃!朕要……”
白星河后头的话没喊出来。
因为与袁敬候纠缠的楚王突然扑了过来!
萧瑾的目标当然不是白梁苣。
他在拼命摇晃韩青城,“韩青城!你别死!你不准死!你快给本王活过来……”
萧瑾竭尽大叫。
可是韩青城如同一堆死肉,毫无反应。
萧瑾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情蛊是韩青城种下的,里面的死蛊也是他配制。
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世间将无人能为凌南依解蛊了!
想到这些,他的目光转投向了脚下的绒毯。
方方正正一张,面积很大,覆盖了囍案周边的所有地方,只是有一块地方带着深色污渍。
那是凌南依打翻的那杯茶水。
“这里……对!这里还有……”萧瑾赶紧放下韩青城,就去拖拽那张毯子。
他轻轻捏了一下。
眼见还能拧出茶水来,他高兴坏了,“快来人!拿茶盏过来!”
一屋子的宾客就这么看着。
只见萧瑾小心翼翼捧着毯子,又急又笑,像个傻子一样。
丫头倒是听话,立刻就递了一只茶盏过去。
这样的萧瑾,秦风也看楞了。
他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有些松懈,就在此时,凌南依挣脱了他的钳制。
她跑过去拉萧瑾,“没用的,你别这样。”
萧瑾却只欢喜的将绒毯送给她看,“你看,还能拧出来,本王知道脏了些,不过你得将就点。”
凌南依的眼泪一下子就没打住。
她泪眼朦胧的摇头,“萧瑾,不要白费力气了,真的没用了。”
这话显然不对劲,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萧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肃然逼问,“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就没用了?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凌南依抽出被抓的青紫的手腕,指着破碎的茶盏,凄凉的出声,“比如这碗茶……我还知道它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它早不是解我内体蛊毒的药引了。”
仿佛被天雷击中,萧瑾目中的神彩在一瞬间彻底暗沉了下来。
他几乎瘫坐在毯子上。
凌南依心痛不已,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背,试图用怀抱给他一点安慰。
萧瑾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她更是默默无言。
殿内的宾客看的稀里糊涂,却也知道出了什么天大的事,皆不敢轻易出声。
过了许久……
萧瑾的身子动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苍白的脸迅速恢复了一些血色,萧瑾突然神秘莫测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秦风。
秦风正看着他们,立刻就察觉到他的眼神。
他回视过来,目光微微跳动,几乎没有做任何挣扎,脸上竟然是一片坦然的神色。
这一来回,看到的宾客不少。
白星河也看到了,只是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两人的对视。
看到女儿还在瑟瑟发抖,他对楚王妃的怒火已经积压到极限,再也无法被其他任何事打断。
“来人!给朕拿下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