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去的研讨会过程中,虽然少不了还是有一些阿谀奉承只说好话的混子,但更多的人还是提出了真正有价值的建议,甚至这个研讨会的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些争论。
比如国家大而全的方针到底对不对,国家把这么多钱都花到军工上到底有没有意义,国家对私企的限制是不是有点太多,改革开放是不是过于迁就外企。
这些敏感的话题都在现场出现了强烈的争论,但自古以来有争论是好事,如果谁都是好好好的做老好人,那就真的完了。
研讨会原本是想开到晚饭时间的,结果直接开到了晚上十点。
同时换来的也是相对颇丰的结果。
而研讨会结束后其实也没有几个人真的去休息的,大多数人继续聚在一起进行进一步的探讨,这就是真正做事的人该有的态度。
一直聊到第二天清晨,孟谦简单补了几个小时的觉,中午起床在楼下吃了份快餐后便跟着贺荣民前往沪上微电子。
沪上微电子虽然是今年年初才创办的,但因为投资规模比较大,工厂已经建成大半了,贺荣民先带着孟谦参观了一番,各种进口设备比沪上微电科的生产线看起来更先进。
“孟总,你觉得高端光刻机的市场需求量有多大?”快逛完的时候,贺荣民开始询问孟谦。
“全世界真正对高端光刻机有需求的企业也就那么十几家吧。”
“孟总觉得这个数字暴涨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乎不可能。”孟谦不由摇头,“高端芯片现在基本是米国垄断的,挑战高端芯片就是挑战米国,我们华夏能提出十年计划都是已经硬着头皮上的事情了,其他国家就更不可能去做这件事情了,在高端芯片这个市场上,我预估米国会长期称霸。”
“那孟总认为,十年后我们有没有可能超越米国?”
孟谦再次摇头,“我对十年计划的期待是平起平坐,我们华夏想真正超越米国,这十年只能算是打基础而已,把我们自己的完整产业链和高端设备基础材料基础人才基础都打好,十年后,才是我们真正超越米国的时候。”
“看来我们的判断是一致的。”这时两人从最后一个厂房出来,贺荣民示意孟谦去办公室,“正因为有这样的判断,所以我们微电子的短期规划中,将产品定位在了中低端光刻机上,而在长期规划中,我们还会向中高端光科技市场冲击。”
说完这话,贺荣民看向了孟谦,孟谦看着对方的表情秒懂,对方的规划里完全没有高端光刻机的事情,“贺总是不知道,高端光刻机就是条不归路,一旦进入连抽身出来的退路都没有了,公司的财力人力需要不断投入不断集中,简直就是个囚牢。”
“那孟总有没有想过把中低端光刻机的资金和精力解放出来?”贺荣民马上把话顺下去。
“贺总有什么好的建议?”
浸没式光刻机刚进入市场检验阶段,现在的沪上微电科还是以中低端光刻机作为主要收入来源的,贺荣民的意思就是想跟孟谦错开,但现在的沪上微电科显然还错不开,甚至以后也不一定能错开,毕竟不管是这个年代的尼康还是未来的阿斯麦,都是同时生产高中低端光刻机的。孟谦就是想先听听贺荣民准备好的说词。
“我是这么想的,沪上微电科如果从何永康那个年代算起,在光刻机领域已经有了雄厚的经验和技术储备,而我们微电子刚刚入行,很多地方都还懵懂,所以我想邀请沪上微电科派驻团队来我们这里进行工作指导。
为此,我们愿意支付指导费用和未来可能涉及的技术授权费用。”
孟谦细微的点了点头,贺荣民这是打算花钱买技术买经验,这对孟谦来说是好事,还是那句话,最赚钱的公司都是靠卖知识产权赚钱的。
但贺荣民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试探孟谦在中低端光刻机上的规划,虽然贺荣民肯定希望孟谦减少中低端光刻机的发展,他不想跟孟谦竞争,但孟谦还是得实话实说,就目前来看,沪上微电科不可能放弃中低端市场,“没问题,我回去就安排团队尽快过来。
到时候贺总这边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们能满足的一定满足。而且我们接下去打算冲击国外的中低端光刻机市场,相比于高端光刻机市场,这个市场是相当大的,到时候还希望能跟贺总合作。
虽然我们之间可能无法避免竞争关系,但在面对庞大的市场时,我们可以合作优先,共同开拓,把竞争降到最低。”
孟谦的话贺荣民听懂了,也了解了,既然孟谦这么表态了,那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像孟谦说的,全球市场大的很,大家一起分就是了,贺荣民也愿意相信孟谦,因为至少从业内口碑来看,孟谦到目前为止没坑过合作伙伴,不像隔壁的三星天天坑合作伙伴。
这就是口碑的重要性,很多人老是吐槽那些大老板说信用是经商最重要的前提都是放狗屁,还要扯什么无奸不商,商人确实免不了经常尔虞我诈,也免不了一些坑用户的行为,但在大的格局方面,信用确实就是最重要的。
在人事界挖高管都会做背调,而在商界寻找合作伙伴的时候都会调查企业的行业信用问题。就像孟谦完全提不起跟三星合作的兴趣,甚至在一些特殊行业,比如古玩界,说完全是靠信用支撑的都不为过。
孟谦一路来对合作伙伴的真诚,是他能不断吸引更多合作伙伴的基础。
接下来这段时间,孟谦陆陆续续见了很多企业家,一起布局十年计划,一直到5月23日,孟谦见了一个后世网友比较熟悉的人,比亚迪的王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