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认为石斌的做法并没错,却做错了方式与地点。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为更像做戏,容易被人误会;而且如此行为容易被推至风口浪尖,遭人非议。
知道这两护卫是完全为自己,却又不想听这些让人感到不快的言语,他只能遗憾的抬了抬手,示意两护卫住嘴让自己好好静一静。
还没静下来,就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王老板,我们兄弟在前线跟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元狗拼命,你倒好,连口茶都不给我们喝吗?你那茶是碧螺春还是西湖龙井?不就是点烂绿茶?”
那老板颤颤巍巍的表示当然可以喝茶,却不能喝一下午,暗示喝了几碗解了渴就不应该再喝了。
原来是茶摊旁的一次军民交恶。一个军人模样的壮汉提着另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正在一个劲的爆粗口。那被提着衣领的应该就是茶摊老板,他却没有任何反抗,只是支支吾吾的求那军汉付点茶钱。另一个长相凶恶的虽不动手则在一旁煽风点火,似乎觉得非常有趣。
几个护卫见到这情况立刻想引着石斌离开这,心中只希望自己这位统领不要看见。那老汉的事情已经让他起了疑心,再来这么一下难保他不会勃然大怒。
但石斌却没发怒也没转身随着几个护卫离开,只站在那冷冷的问:“这情况多么?”
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空气也突然消失了,让人感觉漫长而压抑,最后,他们都点了点头。
本以为石斌会立刻收押那两个惹祸的家伙,却没想到他默默的走到另一个小面摊旁给每人点了一碗面。
生意上门老板都是高兴的,这面摊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见石斌几人一直盯着茶摊在看,她便开口说道:“几位小哥,不必看,大家都习惯了。只要不掀了摊子,砸了他吃饭的家伙大家都不会管。毕竟那些军爷今天不知道明天,喝碗茶的确也不应该抱怨,太小气。”
“大哥,我好不爽。那帮益阳、娄底的乡兵居然比我们还痛快。”那壮汉哭丧着嚷道。
“这就是你今天找茬的原因?他们不就是山高皇帝远没那么多管束吗?有什么可羡慕的。你也教训了那吝啬鬼,这气出完了吧?”凶恶的军汉笑道。
“你是真不知道吗?他们在那天天鸡鸭鱼肉,想吃什么吃什么,直接去那帮平民家拿就是。这是今天隔壁那王婶子炫耀他儿子的情况时说的。你看咱们?喝碗茶都要出钱,我能不生气吗?”
听了那壮汉的话,那长相凶恶的军汉说道:“兄弟,别那么计较,咱们这条件好多了,不是那凶山恶水啊。你也要想想咱们现在的粮饷和装备,那可是普通禁军都没有的,石统领带咱们打仗,咱们得的好处还少吗?这么区区几个铜板的茶钱你出不起?。。。。。。。”
这话当然将那壮汉的嘴巴给堵住,但他明显仍旧愤愤不平,只是认为自己为这些百姓拼死拼活,喝茶还要钱,他们太不知好歹。
不用想都知道,这俩军士肯定谁也说服不了谁,故而其余的话石斌就懒得听,直接起身回府,此时的他总算是知道了那老汉为什么一听到自己的身份就吓得一直发抖了。
回到府邸,他立马将王三找来问了个仔细。听到这个问题的王三,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羞愧,毕竟他这个昔日城管也是干过强取豪夺的事情。不过既然石斌问起,为了大局他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现在的民、兵、匪也就那么回事情。村里的人青黄不接没有饭吃的时候就上山当土匪去,只不过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而已,待能吃饱饭的时候山上大部分的土匪又会下山当农民,只留下那么几个穷凶极恶的继续当绿林好汉,为祸乡里。
军队里的士卒如果觉得吃了亏,胆大点的就会强取豪夺,其实就是一个披着军服的土匪,有时甚至比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
给了应有的待遇、整肃好纪律后,他们就又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此时石斌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担心却没意识到就是军纪,“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格言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贤弟,麻烦你从现在起开始监察军纪,一切违反军纪的行为都要严惩,绝不容情!尤其是那帮在益阳和娄底的乡兵,我要一支绝不扰民的军队!”石斌坚定的说道。
这绝不扰民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花一番功夫是绝对办不成。本欲提醒石斌要适度而为,低调做人,给人留条活路还是安全些,但这滑头自然不会在如此时候出来泄气。
“明白,如果不得民心咱们永远是寄人篱下成不了大事。此事我一定全力办成,不出半点纰漏。”王三也“肯定”的回答道。
谈完了这些后,王三离开了书房,石斌也终于感觉轻松了下来,虽然这毒瘤尚未拔除,至少知道在哪了。
而王三出门后并未如往常一般兴冲冲的回他的书房办公,而是在廊间徘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他有深刻体会的,所以并不能如石斌所说绝不容情。而且按石斌的本性,说不定自己因整饬军纪而杀人,会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这就让他决定先柔和点,放些风出去,让军士自律,若是不行再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