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余玠也并非天生贵胄,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类似的事情估计也做过不少,想清楚了这些,石斌心中大定,并决定冒一小险——坦白从宽。
“余大人,下官当然有罪,虽然罪不至死但也是有罪的。”石斌占得笔直,仿佛并不赞同余玠的评价,非常坚定而且郑重的回答道。
久处官场,岂能被石斌这小把戏给忽悠住?余玠并未立刻表态,也耍起了太极,强调现在不说罪,只是一个劲的说石斌北上刺探情报辛苦等等。
这可如同一拳打到了棉花之上,让石斌撞了个趔趄,再要强调自己有罪就显得矫情虚伪,若胆敢把余玠的话当真,一旦余玠真的计较起来,他石斌定然是要吃大苦头的,现在被弄得有些进退两难了。
只好呆呆的应着余玠的话,他说什么自己就应什么了,如履薄冰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到底不是王三,一个尚未出师的小道童都算不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石斌便再也扛不住,只得又昂首挺胸大声说道:“大人,此次下官从北边劫回了不少军马,有六百余匹。因为下官营帐不够所以只藏了四百五十匹,本就有五十匹打算献给大人。不过刺探军情的工作下官自认还算做得还算合格,厚颜请大人恕罪。”
本以为石斌会依仗贾似道这座靠山玩滚刀肉耍无赖,却没想到居然毫不掩饰全说了出来。余玠此时脸色疑惑不已,如同看见一个智障一般看向石斌,这可是官场奇葩了。
当然知道余玠不会相信,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而是不会相信自己会说出这话,毕竟如此行为太不合常理,把家底都抖出来还不带丝毫掩饰可不是一个智者会做的事情,毕竟这‘藏’字太敏感也太不雅。
但石斌却必须做,因为他想要在余玠军中长期保个一席之地,哪怕是客将也不错,关键是有仗打就能想起他。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显出真诚如何能让余玠信他?即使他是真心抗元也不会信。
这回轮到余玠愣了一愣,回过神后,开口道:“石大人,本官知道你是真心抗元,但如此抗法实在是有些难说通,获取情报就获取情报,你这一来不仅仅是获取情报,还干起了带兵劫掠,手伸得有些长你让本官很难办啊。”
虽然知道余玠官声不错,但这军中,尤其是宋军之中,最宝贵的就是元人军马,余玠又是三军统帅对此更是求之若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倘若此时石斌还不懂余玠话中之意,那也就该死了。
“余大人,下官明白,这次的确不该贪心夺马。不过下官也是有想法的,请大人听上一听如何?”
既然本就不打算深究,石斌又许诺了他五十匹军马,余玠自然会让石斌说个明白,“说吧,石大人。不过还请你言简意赅,不要赘言过多,本官时间不多。”
这种日理万机的封疆大吏自然是没什么时间,石斌自然要识趣,立刻开口道:“下官本是打算出营之后就以十人一组,将部队分成五十组向广元、巴中、达州三个方向散去,并规定最远不过汉中。”
说完这句,石斌停了停,假做咽口水的模样实际则看了看余玠的的脸色,见他脸色平静,又继续说:“结果在巴中城外却了解到城中不过两百元人守军,而且大部马匹都被圈养在了城外,自然就让下官有了夺马的想法。元人从来就是靠马打天下,若是失了马匹,就凭那帮不知阵列的乌合之众哪里还是我大宋官军的对手?故而下官便擅自下令夺了他们的马匹,这一次下官自认无罪。但达州作战的确有罪,下官置大队侦骑于险境是大罪。倘若真是失去了这些精锐便是抽了您部队的骨血,万死莫赎。”
这话虽然说得带点演戏的成分,但也是石斌的真话,不过稍带煽情而已,算是给自己加道保险。
“那你认为我要怎么处置你的违反军纪?是功过相抵还是分开处罚?”
有了这句话,石斌算是彻底放心,他当即便选择了功过相抵,而且偷偷的表示他愿意献给余玠八十匹军马,若还要可以去他那买,他半价出售,只要三百石粮米。
得了这个承诺的余玠立刻喜笑颜开,表示他不追究石斌的过错,并认为石斌非但无过而且有功。
“余大人,我知道上位者艰难,您与我都不是吃独食的,下官准备给您坐下每位将军送十匹军马,不知道您的意思是什么?”
帮下属讨要好处的事情余玠是有些难开口的,如今石斌主动开了口,也算是替他解围,余玠自然更加欣赏石斌起来,并明确表示以后有立功的机会不会忘了石斌。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客气话,但有这个态度,再加上余玠的身份和性格,至少可以保证他不再排斥自己,若是能表现得更好点,说不定还真能攀上他这颗大树来立功,这才是最让石斌感到高兴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参考石斌带回来的军事情报指定下一步进攻计划,为了让气氛和谐,石斌当即将每位将军将免费获得十匹军马和可以在他那买到军马的消息给放了出来,这让议事厅中更是一团和谐,众人与石斌此时不像竞争对手更像是多年老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