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路回到京城,比较关注张居正的徐阶,便得到下人的回报。
当晚,徐阶便让人叫张居正过府,他要问问这位爱徒,与裕王说了些什么。
徐阶在书房一见到张居正,便调笑道“叔大为裕王之师,今日只一见裕王,但得了一辆好马车,倒也不亏。”
“老师见笑了。”张居正急忙拱手为礼,“裕王殿下出手大方,叔大总不能不收。日后以为京城到皇庄的代步工具,倒也合适。老师若是喜欢,我便将马车送与老师。此车轻便舒适,远胜二轮马车之颠簸,可缓长途之劳累。”
“算了算了,裕王殿下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收呢。”徐阶沉吟了一下道“你此次见到裕王殿下,他身体的病养的如何了?”
张居正知道,这才是老师徐阶的目的所在,也不隐瞒,“裕王殿下身体康健,并无半分病态。”
徐阶转脸看向张居正,惊讶道“裕王殿下竟没有病?”
“裕王殿下的病以往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想必是在皇庄养病这些时日,身体将养的好了许多。”张居正道。
点点头,徐阶这才释然道“若是裕王殿下是装病,那这心机可也不简单。对了叔大,你观裕王殿下此人如何。与景王相比,可有高低之分。”
张居正想了想才道“裕王殿下大方的有些纨绔,为人倒是十分贴心,让人如沐春风。只见一面,也并无出奇之处。若说裕王有所不同,便是坊间曾流传裕王殿下半阙名为《沁园春》的词,颇为有些意思。”
“你说的这半阙词,我倒也听说过。其词句豪放雄健气吞万里的气概,倒有些象是武人所写。只是这文采风流,却又须有盖世之才,能写出来殊为不易。若真是裕王殿下所写,那便是裕王殿下,将整个天下都骗过了。只怕又是个成祖一般的人物。”徐阶皱眉道。
“裕王殿下刚刚十九岁,怎么可能有此心机。”张居正摇摇头,有些不信。
“叔大莫要看重年纪,就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十七中举,二十三岁便是两榜进士。”徐阶捋了下自己苍白的胡子道“江山才人层出不穷,老夫年老也不聪颖,便只有谨慎自律才能坐在这次辅之位。将来,便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除此之外,裕王殿下可有其他的话说。”
徐阶对于哪位皇子将来会是太子,还并没有个定数。眼下看来,是严嵩父子所支持的景王大占上风。但是从张居正这里得来的消息来看,裕王也不象是简单人。
张居正自然不会瞒着老师,“裕王担心景王势大不可制,学生就请裕王大婚,以提醒朝中众臣,显示其身体无恙。有个健康的皇长子在,景王便不得轻易上位。”
徐阶点头赞许道“景王最近发力,裕王如此反应倒也无可厚非。叔大你的主意不错,只是如今却被卷入夺嫡之争,实在是浪费你的才能。”
“学生还年轻,又被高肃卿这家伙拉下水,不得不扶助裕王。否则的话,效仿老师韬光养晦过得几年,等大位一定再露头角。”张居正也摇头,他以前的计划都被打乱,“学生作为裕王老师,便已经天然是裕王一党。只是连累了老师,那严阁老必会对老师猜忌。”
“这倒没有什么,你以为你不做裕王的老师,严阁老便不猜忌于我?”徐阶摇摇头道“首辅与次辅,便是天生的对手。即便是次辅表面弱一些,也不是首辅能随意摆布的。叔大放心好了,严嵩还奈何不了我。”
张居正走后,徐阶便写了奏折。“今裕王守孝三年已满,先前指婚未成,而今年长。陛下宜选家世清白之秀女,为裕王妃……”
徐阶主动替裕王上奏,却不知朱载坖已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