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又怎么了?”
染了风寒就染了风寒呗,左右与她无干便是了。
泳儿却是解气道:“太活该了啊!这三小姐肯定是给气的,眼下指不定啊,是在房间里哭的死去活来呢!”
曲采馨见她这般幸灾乐祸,无奈道:“她有何好哭的?”
要哭也是自己哭,曲妍有兄长傍身,白芊有嫡子依靠,就算没了靠山,父亲也还是一样偏颇着她们。
曲妍哭什么!
泳儿说道:“小姐!三小姐不知廉耻,费劲心思的抢了你的亲事,可到头来呢?哈哈哈哈!”
泳儿说到一般,竟是捧腹大笑,前仰后合,曲采馨看着,她那泪花都笑出来了。
许久,她才止住了笑声说道:“可到头来啊,竟是抢了一个假状元!哈哈哈”。
“这还不算”,泳儿缓了缓继续说道:“那薛锦卓本就只是个少卿之子,即非大富也非大贵,堵死了科举这条路啊,日后怕是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呢哈哈哈哈!”
泳儿说完,已经是笑的完全不能自控,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不过她说的倒是实话。
薛锦卓若是生在个侯府之中,那起码可以世袭爵位,若是生在个富贵的商贾府邸,至少也能够继承家业。
可眼下这身份...
不走仕途,日后怕真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了。
就看他那嫡亲的胞弟,日后能否出人头地,也好收留他在这薛府养着了。
泳儿笑道:“小姐,据说那林府的公子,在大殿上就别提多威武了,那一字一句,简直是将薛锦卓踩在了脚下啊!眼下外面都传疯了,说薛锦卓就是个庸才,而那位林公子才是卓绝之才,沧海明珠!那满腹经纶直指慕容丞相呢!”
想来现在,薛锦卓是连门都不敢出了,真是太解气了!
泳儿说着,眸光璨璨,熠熠生辉。
曲采馨听后点点头,听说那位林公子乃刚刚回京的兵部尚书嫡子,离京三年,竟是回京便高中了会元,当真是让人心生佩服啊。
泳儿说道:“据说,京城中想攀附林府的人都快排到城外去了,那些贵女们更是有事无事的去林府门前晃悠,做着撞见林公子,被他看上,而娶回府上的美梦呢!”
曲采馨听后垂眸苦笑。
那些女子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府邸嫁过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可她们是想着高嫁,得一份富贵风光。
而自己...
真的只是能嫁出去就很满足了!
哪怕是寻常人家,无非大富大贵。
或者...
哪怕只是寻常人家的庶子!
只好她是正妻,他温柔以待,不嫌弃自己,她就很是满足了。
可...
仅仅是如此,她也是求而不得!
偏偏那些女子们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早就可以嫁出去,却非要寻一门光宗耀祖的亲事。
当真是人比人该死啊。
正想着,却听见泳儿继续说道:“可结果,小姐你猜怎么着?”
曲采馨抬眸,茫然的摇了摇头。
泳儿说道:“谁知啊!许是这莺莺燕燕太多了,人家林府竟然是直接放出了消息,说那位林公子,已经定下亲事了!”
曲采馨听后却无过多神色,她当泳儿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呢。
那般优秀的男子,定了亲事有何奇怪?
左右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就是了。
她无可奈何道:“泳儿啊,你这几日,不会是都在打听这个吧?”
这丫头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林府薛府曲妍的,左右都与她无关,她本本分分过好自己和娘亲的日子便好了。
谁知泳儿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总之,看见薛锦卓和三小姐过得不好,奴婢就开心了哈哈哈哈!”
曲采馨无奈道:“三妹妹已经与薛公子退了亲,他失不失意,被不被骂,毁不毁仕途,关三妹妹何事?她哪里会哭”。
泳儿却是说道:“纵使与她无关,可她煞费苦心抢来的亲事竟然是这样的,也够她恶心一阵子了,更何况,这退了亲的女子,多少也要受些影响的,反正她就是活该!不哭才怪呢!”
泳儿说的解气,片刻...
却是猛然捂住了嘴!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曲采馨,才发现自己这口无遮拦的嘴,说了什么。
退了亲的女子...
她家小姐不也是么!
泳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千遍,暗道自己怎就这么笨,哪壶不开提哪壶。
曲采馨自然也听到了那句话,见泳儿这样小心谨慎,便笑道:“泳儿,我无事的”。
她自然知道泳儿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况且...
她这清白有损不有损的,其实也当真是无关紧要了。
左右,都是没有男子愿意娶她的。
泳儿见曲采馨并无异常,这才暗暗吐了吐舌头,将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
却是暗暗记下,日后绝不可再提小姐的伤心事了。
入夜。
妍芳院。
星儿此时还没有睡下,她还在曲妍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面上就别提有多焦急了。
曲妍自然不是染了什么风寒,而是...
失踪了!
昨日她本是要与曲妍去瑬珍阁选首饰的,可谁知刚走到院子里她竟是扭了脚,曲妍便自己出去了。
她坐在院子里缓和了许久,才忍着疼起身回了房间休息。
星儿坐在床踏上揉着脚踝,心里想着,若一会曲妍回来自己还这么疼着,可是该如何伺候啊。
到时惹了小姐不快,她怕是又要遭殃了。
这般想着,星儿便躺下了休息,祈祷着快些不疼。
本以为曲妍回来后,定会派人来寻她的,星儿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谁知,这再一醒来,竟是第二日一早了!
星儿吓的花容失色,紧忙起身,衣裳都还是褶褶皱皱的便跑去了主屋,心下暗道,这下糟糕了,自己一夜未伺候小姐,也不知一会小姐要如何罚她了。
小姐怎么...没派人来叫她呢?
总不能是心疼自己扭伤了脚吧。
星儿忐忑不安的跑到了主屋,却发现曲妍根本就没在房间里!
这下便是懵了。
而那床褥还昨日一般规规矩矩,正是她整理的,哪有一丝睡过人的痕迹。
星儿霎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跑出去,看见打扫院子的丫鬟,便问道:“你们看见小姐了么?”
两个丫鬟摇摇头道:“星儿姐姐,小姐一早就没出来,许还在睡呢,你没进内间么?”
星儿脑子‘嗡’的一声,险些跌倒了下去。
她怎么会没进,可内间哪有曲妍的影子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整理被褥的,那也就是说,小姐...小姐...
一夜未回!
霎时,星儿脸色一白。
却也知道此事绝不能声张,便点点头,低声说道:“我...我去看看小姐为何还没起身”。
而后,星儿在屋里待了很久,满心的惊慌失措,想的都是曲妍到底去了哪里,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夜未回?
而她眼下,又该是如何说辞!
思前想后的考虑了许久,她才尽量镇定的走了出去,对那些丫鬟说道:“小姐许是染了风寒有些不舒服,今日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你们打扫完也回去休息吧,免得发出声音,惹了小姐不快”。
两名丫鬟听后说道:“是,星儿姐姐”。
心里倒是一喜,听星儿姐姐这意思,今日她们是可以休息了。
而后星儿便守在了房间里,惶恐不安的想着,要不要去找夫人和老爷说明此事。
可她又怕若曲妍无事,曲府派人出去寻找,会没得坏了小姐的名声。
星儿只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只希望曲妍什么事都没有,赶紧回来。
一直到今日入夜,星儿瞧着天色,眼看已经过了戌时,她是越发的等不住了。
这还得了!
小姐两夜未归,定然是出了大事,星儿不敢再犹豫了,直接开门走出了房间,准备去白芊的院子里通知她。
可她刚走到院子,便看见一人走了进来,着实吓了星儿一跳。
那人头戴帷帽,将整个头都挡住,在这有些昏暗的院子里无比吓人。
星儿受惊的向后退去,刚要叫喊出声,却在看见那人的衣裙后,霎时一愣。
那一身粉色罗裙,不是曲妍又是谁!
星儿赶紧止住了脚步,惊讶又试探着说道:“小...小姐是你么?”
曲妍如提线木偶一般的步子突然顿住,头缓缓转过来看向星儿,那动作缓慢,更是让星儿不寒而栗。
“小...小姐?”星儿又是硬着头皮问道。
许久,曲妍才淡淡的“嗯”了一声,可那嗓音低哑嘶嘶,仿若很艰难才能发出声音一般。
星儿的心,却是落下了!
她赶紧打开房门让曲妍进去,而后说道:“小姐,你...你昨夜...奴婢都要吓死了,奴婢说您染了风寒,这几日需要休息,奴婢现在...现在刚要去找夫人...”
星儿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心里不停的谢天谢地,曲妍总算是回来了。
否则,若是真有个什么事,她非是要跟着陪葬不可。
曲妍并未摘下帷帽,而是说道:“我无事,只是昨夜在外不知被什么咬了,竟是身上长了许多疹子,再附近的医馆看过说不得见风,便在医馆住了一日,今日好了一些才回来的”。
“啊,原来是这样!”星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奴婢了,小姐你无事就好,奴婢这就去叫府医来看看”。
“不必”,曲妍有些紧张的说道。
那声音还是低哑的厉害,星儿只以为是曲妍病了的缘故,倒是也没有多想。
而后便听到曲妍说:“你下去吧,我脸上长了疹子,这几日不出门,也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星儿连忙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曲妍心情不好,她自然想离得远些。
直到星儿出了房间,将门关好,曲妍才颤抖着抬起手摘下那帷帽,露出了那肿胀的,满是青紫血痕的脸颊,和红的骇人的眼睛。
曲妍只感觉身子疼的快要散了一般,本就被折磨成了这样,又是走了整整一日才回到了京城内,可以说全是靠意念在撑着。
眼下到了曲府,她这两只腿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就连想回到床踏上,都再也没有力气走去。
------题外话------
小愿:啧啧,可真是惨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若是知道曲采馨眼下是如何的高贵开心,怕是要气疯了吧
曲采馨(茫然):高贵?小愿,你这是这么意思?(就她这嫡不嫡庶不庶的身份,哪里来的高贵?)
小愿:.....曲采馨啊,你可是要笨死我了!真相摆在眼前,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