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蔺君滟料定了他会这么说,于是乎她使出杀手锏,“那么你就守着我的尸体吧。”
骆妄棠起先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经由大夫和四弟抢回来的太医诊断以后,他明白了,她决心一死,抗议他的固执。
“没有解药吗?”骆妄棠冷冷的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太医。
屋内的老二老三老四外加书意都拿同情的眼光看着地上与烂泥没什么两样的付太医。
“这个……尊夫人的灼伤是……是没什么大碍,敷几天药便可痊愈,但是……但是那毒……老夫无能……”付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眼前这个土匪可比皇上可怕多了,皇上是讲理的,但是土匪是不讲理的。
“无能?那留你何用?”骆妄棠的眼里煞气骤起。
付太医见骆妄棠似乎不打算给他活路,急忙道,“饶命,容老夫思量几日,几日就可以。”
“几日?”他怀疑君滟能撑几日。
“呃……三……三日。”太医冒着冷汗,心虚道。
“何必为难一个老人家。”刚刚苏醒的蔺君滟,勉强坐起身。
“君滟。”骆妄棠欣喜地跑过去,扶住她,与刚才的阎罗冷面判若两人,让不知情的付太医大吃一惊。
“你们都出去吧,有些话我要单独和骆妄棠说。”蔺君滟淡淡道。
屋内的一群人望了骆妄棠一眼,在得到骆妄棠的首肯之后,退出房间。
“君滟,你想说什么?”他倒是挺乐意与她单独谈谈。
“你明知道我一心求死,何必为难那位老人呢?”蔺君滟不满道,“何必多伤人命?”
“若你死,我要他陪葬。”骆妄棠眼一眯,她的诡计他明白,但是就是不忍责怪,只怜惜她的傻,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为什么服毒?”
“我只想回家看看,”最近她心绪不宁,老做噩梦。“而你又不放,我别无选择。”这毒是她计划的关键。
“你哪来的毒药?”他不记得这望珈山上有这种奇异的毒药。
蔺君滟微勾嘴角,“这是我们蔺家祖传的毒药,蔺家世代为官,当然知道伴君如伴虎,为防一招不慎得罪君王佞臣,便服毒以保大义。”蔺家到她哥,就不再为官了,哥志不在此,爹也就不勉强了。
“解药呢?”骆妄棠在她身上摸索着,可是一无所获。
“骆妄棠,若解药能被搜到,我岂不是白费心机。”蔺君滟冷笑道,一抹鲜血从她的嘴角滑落。
骆妄棠见她嘴角的血迹,惊诧不已,她居然真的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生得这般娇媚可人,性子却这么刚毅。
“我只是要回家看看,这要求很过分么?”蔺君滟抓住他的衣领道,“若是你不放心,大可以派你的三弟四弟护送我。”这下他可以放心了吧。
“好,只要你肯自行解毒,我亲自送你回去。”骆妄棠焦急万分,眼看君滟的毒已经蓄势待发。
见他有软化的迹象,蔺君滟再接再厉,“不劳大当家大驾,小女子自行下山,您只需给我个期限,期限一到,我自会回来。”会回来就有怪了,书意已经在这里安家,她一个人走,虽有不舍,但是脱身会比较容易。
“好好好,你先解毒。”骆妄棠算是怕了她了。
蔺君滟若无其事地擦去嘴角的血,“你当真肯让我回家?”
“我堂堂一山之主,岂能言而无信。”骆妄棠沉下脸,认真道,她就快没命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和他谈条件。
“好,我就爱听这话,拿酒来。”蔺君滟满意地欣赏他错愕的表情,“快啊,迟一步我可要见阎王了。”她对这毒发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她一直很佩服祖先的才智,有谁会想到,毒药可以用酒来解。
骆妄棠无言奔出去拿酒。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什么毒药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却是可以由一杯酒轻松解决。骆妄棠看着脸色红润的蔺君滟,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好了,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蔺君滟微笑问道。
“不行!”骆妄棠想也不想便拒绝。
“你!你不能言而无信。”蔺君滟没想到他会变卦,不悦地看着他。
“不要生气,君滟,等你身上的烧伤好了之后我会叫老三老四送你下山。”可惜望珈山上事务繁忙,他不能陪她回去。“你的伤什么时候好,我什么时候放你下山。”
“为什么?我现在就可以走。”她思乡心切。
“我说不行就不行。”而他有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