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翎倒抽一口气,这大师兄的醋劲可真恐怖啊!他想起来了,蔺君滟的父亲是前礼部尚书蔺复,在他选秀的前一年就辞官了,那时他刚登基,太多琐事要处理,选秀一直被他搁置了,故蔺君滟没有在秀女选拔的名单里,懊恼,懊恼啊!不过这个蔺复也着实奇怪,明明是父皇倚重的老臣,他本打算将他提为辅政大臣,也算是前途无量,没想到他却急流勇退,告老还乡。
“相公,怎能对皇上这般凶横呢,这可不好,莫让外人说你以大欺小。”蔺君滟娇嗔道。
“是,是,夫人说的是,为夫遵命。”骆妄棠体贴地为蔺君滟夹菜。
李钰翎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大师兄真是个变脸高手,还是个妻奴,看来只要讨好了大师嫂,往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哈哈哈——无尽奸笑中,当然是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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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嘉离本想回望珈山的,不过细想之下,皇宫这么大,也不一定会碰到大哥大嫂,所以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喝着御酒。
五大坛酒下肚,已是七分醉,摇摇晃晃地起身,想去溜达溜达。不知不觉便晃到了忞语宫,不多想,步入其中,想找张舒适的床,好好睡一觉。
李寒语察觉有人进入,以为是哪个宫娥进来伺候,目光未离书本,淡淡道,“本宫说过,不想有人打扰,出去。”
可那人非但不退去,而是一步步向她走来,她皱眉,放下书本,抬头,可惊吓到她,只见一虎背熊腰的壮汉,醉醺醺地朝她走来,腰间还有大刀,一时间,惊恐万分,“来人呐,有刺客!”
“好吵,本大爷就是想睡个觉。”骆嘉离越过她,走向内殿,重重地躺倒在床上。
“你!你!来人呐......”现在她真是懊恼,生来怕吵的她,遣散了所有的宫女侍卫,现下可说是孤立无援,不知这刺客是为谁而来,有何企图。
“你这女人,吵死啦!”骆嘉离突地起身,毫无预警地捂住她的嘴,李寒语挣扎着,想拿开他的大掌,可惜他的力道太大,她掰不开他的手。
“唔唔唔......”从未受此屈辱的她,不禁落泪。
“喂喂,哭什么,你别吵,等本大爷睡完就走。”头昏脑胀的他放开她,倒回床上,现在他只想睡觉。
“你走,你不可以睡在我床上,天哪。”这个男人,居然睡在她的床上,这要是传出去,被皇上知道,可如何是好?
可是任凭她怎么叫唤,换回的只是他均匀的呼吸声,李寒语轻叹,他是谁,真的是刺客吗?如果是,他怎么不穿夜行衣,而是这般明目张胆地走进她的忞语宫。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又怎么来皇宫?
细细打量着男子,身材如此壮硕,令人望而生畏,浓眉紧蹙,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有些粗狂......想到此,李寒语的小脸不禁一红,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细致打量一个男子,思及此顿觉有些羞愧。她该出去叫侍卫把他带走,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迟迟不肯走开。
为他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这是她的习惯,从来不踏出忞语宫,只在此静静地看书,这也是皇上答应她的,给她一个清净。
当年的皇位之争,让她的心冰冷如天山的雪,那年她从天山游玩回来,父皇驾崩,母后殉情,骆家的男子杀尽了皇城中的皇子,让她的胞兄顺利坐稳皇位,不知道是皇兄无情,还是骆家人无情,只是看着那些同父异母的皇兄们一个个死相可憎,被悬挂于皇宫城墙之上,心中难免有些怨恨皇兄,无论如何,手足相残,不应该,仙去的父皇母后,不知该有多伤心。
其他的公主和亲的和亲,赐婚的赐婚,早已被踢出皇宫,只有她,因为是皇兄同母所生,还能在这皇宫里生活,只是这皇宫对她来说是个冷宫,没有父皇母后,没有姐妹的笑声,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无心拭去,无数的日子里,她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过往云烟,只要皇兄还肯给她这样的清净,她就不该再有什么奢求的。但当年的那一幕,在心头久久不散,如果不是上天眷顾她,不知她现在会再哪个番邦和亲。不禁感叹那些姐妹的悲哀,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可是话又说回来,皇家的子弟,有谁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呢。如今,她的命运更是未知,她深知自己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皇兄会如何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