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玄伟没想到一向温柔贤淑的弟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心中怒火像是要喷薄而出的岩浆,他咬着牙,冷笑道:“要说侯府最聪明的人真是非弟妹莫属,看着推脱不掉这块狗皮膏药,便索性贴在胸口用来治病。”
赫连玄伟用阴霾地眼睛扫了扫坐在堂下的赫连乐,嫌恶地继续说道:“你们随便找了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就想将他抬举成二弟的儿子,赫连一族的血脉岂容你如此玷污,你也不问问在座的各位族老答不答应。”
白氏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朗声道:“侯爷书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乐儿乃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哪有亲生骨肉却记成义子的道理!
赫连玄伟看着众人,突然放声大笑,指着堂下一言不发的赫连乐道:“弟妹,不知是这小子把你们骗了,还是你们要愚弄整个赫连家族!”
说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那小厮会意退了出去,赫连玄伟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和了口茶,说道:“属于我们赫连家嫡系的印记也不是谁都能有的,那是先父赐给我们的无上荣耀。”
他挑衅地看了一眼白氏,见她眼中泛起担忧之色,更是开怀笑道:“赫连府的酒忌怕是这孩子还不知道吧,那我就来与他讲讲。”
“想当初南石之战,父亲仅用三百精兵攻下敌方军机要害巨石城,可惜援军迟迟不到,又被敌人反扑,为了守下巨石城,父亲和那三百精兵硬是死撑了一月有余,城中断了水粮,父亲只能饮酒解渴充饥,最后三百精兵尽数战死,只剩父亲一人,他硬是将城守住,等到了援军。”
赫连玄伟眼露精光,好似他说的那个身披重铠,浴血奋战的将军就是他自己:“因此一战,我大燕顺利打开敌后方防线,直取都京,父亲那时刚刚弱冠便成了我大燕的常胜将军……只是可惜的是,守下巨石城后,父亲从此便不能在饮酒了,即便小酌一杯,也会身上起满红疹,呼吸紧促,浑身无力。”
赫连玄伟瞥了一眼白氏,笑道:“后来,不管是我、二弟还是我的孩儿,都无一例外,哦,赫连玄轩的病状要轻些,但沾到酒也会发出一身红疹,我们中间,二弟的症状尤其之重,若这孩子是二弟的骨肉,怕必然也会继承这一点吧。”
众人恍然,自老侯爷赫连诚起,这种酒病便代代相传,若赫连乐真乃赫连玄安亲子,必定同样患有这种酒病。
白氏闻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含愠怒道:“大哥莫非想拿我们乐儿的命试酒不成?”
刚刚离去的小厮已经拿着一坛子酒回到议事堂,看着坛子上贴着“葡萄酿”三个字,赫连玄伟满意地点点头,对白氏说道:“这坛葡萄酿只封了半年,没什么酒气,弟妹放心,这酒病要不了命,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只要他饮下此酒就能证明他的身份,莫非弟妹是怕被揭穿不成?”
“我不会用乐儿的性命跟你们去赌!”白氏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起身喝道:“乐儿是不是赫连家子孙,侯爷自有论断,入谱一事,等侯爷回来他自会主持,关于侯爷子嗣的事情,还轮不到大房指手画脚。”
“弟妹,你未免有失妇德了吧,祖宗祠堂里,你竟大言不惭,赫连家族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一言堂,我们这些宗族子弟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大哥莫非忘了,我的丈夫是都信侯,我是都信侯府的当家主母,这都信侯府的事自然由我说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