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门糟心的亲事总算退了。
虽说把那狗屁退亲缘由落到了纸面上,可正如那臭丫头所说,又不会当皇榜公之于众,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安慰罢了。
能退亲,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聘礼——陶夫人叹口气。
因为是抬头娶妇,为了显出陶家的诚意聘礼可比寻常情况下重多了,如今退不回来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也没办法,男方主动退婚须放弃聘礼,这是规矩世情。
权当是破财消灾了。
陶夫人这般想着,脚步轻快下了马车。
陶府到了。
“陶夫人,您看事情已经结束了,小妇人就回去了。”媒婆笑道。
陶夫人一看媒婆那张脸,登时想起骆笙把媒婆当成她的事,刚刚舒缓的心情登时又不好了。
她知道那小贱人是故意的,可还是生气,完全不想再看到媒婆这张脸。
“辛苦了。”陶夫人不冷不热说了一句。
媒婆等了等,不见陶夫人有给赏钱的意思,只好失望走了。
等走到无人处,媒婆撇了撇嘴,嘀咕道:“这是收不回聘礼穷疯了吧,连点辛苦钱都舍不得给了。”
尽管她没出什么力,可毕竟跑腿了,这个时间去说媒还能赚点谢媒钱呢。
不过——媒婆抬手摸了摸脸上褶子,心情又好起来。
能被人认成贵夫人,也算挽回一点损失吧。
陶夫人回到屋中,吩咐婆子:“打发人去衙门跟老爷说一声,今日要办的事成了。”
老爷还悬着心呢,只是不好出面。
婆子领命而去。
一名丫鬟奉上茶水,陶夫人接过来抿了一口,心中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尽管顺利退了亲,可在骆府受到的羞辱历历在目,一时半会儿哪能咽下这口气。
她等着骆府家败人亡的那一天,等到那臭丫头被发卖或送去教坊司时说不得要去送一送。
一盏茶未喝完,就走进来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
“大郎怎么来了?”见是长子,陶夫人不由露出温和的笑。
今年秋闱长子榜上有名,已经是举人身份,等到开春要是高中,退亲的风波也过了,正好给长子寻一门好亲事。
这般年轻的进士可是凤毛麟角。
看着出色的儿子,陶夫人心中郁气稍减。
“母亲,您去骆府退亲了?”
“嗯。”听长子提起这个,陶夫人不由皱眉。
退亲是她和老爷商议的,还未对儿子说。
陶大公子脸色发白:“您为何没有告诉我?”
陶夫人抿了口茶,语气淡了:“你好好读书,备战春闱,操心这种事做什么?”
“退了么?”陶大公子白着脸问。
“退了。”
陶大公子后退一步,脸色更加难看:“定下几年的亲事忽然就退了,您,您好歹对儿子说一声啊!”
“大郎,骆府的事你难道不知道?”
“儿子知道,可是——”
陶夫人冷下脸:“没什么可是。才名远播的林二公子你总该认得吧,仔细想想他无法入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