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果一咬牙,猛拉长槊,尾鐏狠狠刺在坐下马股之上,黄骢马怒嘶发狂,陡然腾空而起!
此刻裴果与卫可孤之间便只拦着七八个亲卫,个个忠心,皆挺起胸膛,欲以血肉之躯硬撼裴果奔马。不想黄骢马骤作大鹏,亲卫们猝不及防,便见平地里升起一片乌云,倏然遮蔽头顶,却哪里够的着?
卫可孤面如死灰,嘶声大吼“斛律将军救我!”
嗖嗖两箭如虹射出,绝强绝劲,在空中竟发出呜呜风雷之声!依然还是斛律金爷俩各发一箭,直指裴果。
此刻裴果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四下里万千人目光都看过来,一时忘了厮杀。贺拔胜挣扎半起,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叮!”
空中两支铁箭堪堪射到裴果近前,不知为何,竟那么巧撞在一处,劲力顿失,双双落入尘埃
黄骢马轰然落地,裴果全力出槊,雷电矫龙也似,自卫可孤前胸破入,又从他后背透出,竟将卫可孤斜斜钉在了地上!
卫可孤喉头咯咯作响,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只说得一句“好好一个黄骢年少”就此气绝。
裴果全身一颤,不由说了句“对不住”
四下里乱作了一团,高车军已然开始撤出战阵,卫可孤的亲卫们则是一片绝望,武川军自是士气大振,迅猛推进。怀朔军蠢蠢欲动,至于那些贼匪、酋落,见势不妙,齐齐回转头,撒开脚丫子干脆逃散。
斛律金爷俩只在裴果丈许开外,这时斛律金怒吼如雷“光儿!你你你你这是做甚么?你是不是存心的?”
“耶耶!”斛律光洒然一笑“当初是我答应要还裴果两条命。这,便是第一条!”
斛律金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抬头,瞥了眼周遭情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也罢!我骄儿说过的话,算话!”翻个白眼,又道“可惜呵,才投了乜列河,好歹算是同族。这安生日子没过上几天,又要再找下家咯。”
“不可惜!”斛律光耸耸肩,雄鹰般骄傲“我斛律一家纵横大漠,从来快意恩仇,稀罕甚么安生日子?”
“好!不愧是我家骄儿!哈哈哈!”说完这句,斛律金头也不回,纵马而出,更捻指一吹,高车军便潮水般朝着北边退去。
斛律光嘻嘻一笑,叫道“裴郎君,后会有期!”言罢一夹战马,追随大部队而去。
裴果望着他的背影,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