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气候适宜,植被繁茂,但是喂猪的野菜并不常见,多数是外面没有的物种,兄妹三人只敢采一些田垠上见过的野菜,速度慢了不少,忙了个把时辰,将将装满一框。
三人收拾好,二郎起身时,面色为难的看着大竹篓,竹篓立起来有他半人高,再加装得满满的野菜,哪里背得动。
他又不死心,蹲下身试了试,脸都憋红了,竹篓闻丝未动,想了想,他准备将野菜倒一半出来再背。
秦珍儿制止他,道:“我来。”
二郎拦住她,摇头道:“不行,你背不动,咱们还是分两次背回家吧,”他理所当然认为妹妹背不动,只是有些可惜,要晚些才能吃到妹妹的烤鱼。
拨开二郎的手,秦珍将身子往竹篓前一蹲,两条系带上肩,竹篓稳稳背在背后,还特意掂掂身后的重量,她摊开手轻松地说:“看,我说能背动吧。”
“呃”
“姐姐好厉害啊。”五郎拍着手欢叫。
二郎很是震惊,嘴巴大张,抖着手指着妹妹背后的大竹篓,他已到知事的年纪,自是知晓眼前的一幕不合常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这……这不可能的,妹妹?”
秦珍眨眨眼,摊手道:“自然不可能。”
二郎见她自个也这样说,手双揉揉眼,喃喃道:“一定是我眼花。”揉完眼,妹妹还背着大竹篓立在那,身子都不带晃动的,他一把拖过五郎,拉着他的手说,“你掐哥哥下?”
五郎笑嘻嘻的照做,他弄不懂哥哥的意图,小孩子的指尖一捏,二郎怪叫一声,呲牙咧嘴,泄气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呆呆地望着妹妹。
秦珍理解他的感受,估计是打击到眼前的小哥啦,唉,她真不是故意的。
抬手虚指五郎,再晃到二郎的背,五郎很是眼色的爬到哥哥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二郎一言不发,手臂自动托住弟弟的小屁股。
四岁的孩子有些重量,一时爬不起来,又想着妹妹背负重物,脸不红气不喘,更气闷不已,咬着牙站起来,几次都未能如愿。
秦珍不想再打击哥哥的自尊心,她上前帮忙,拉了哥哥一把,轻声道:“我天天练习,力气自然就大,要是哥哥也同我一般,只怕比我更厉害呢。”
二郎眼前一亮,立即说道:“那我以后天天跟妹妹练习,也要涨力气,将来可以养家。”
秦珍欣慰的点头同意,“我帮哥哥一起养家。”
二郎摇头道:“不行,爹娘不在,养家是哥哥的事。”
“姐姐,我想爹和娘。”五郎在哥哥背后小声插了句嘴。
二郎没好气地颠了下背后的弟弟,语气不满道:“小没良心的,想他们做甚,你可是哥哥养大的,再提他们,小心哥哥不理你。”
秦珍以为兄长只是心里不平,故而对着弟弟说气话,侧头看了兄长,那眼里深藏的怨与怒,那么猝不及防地刺进秦珍心底。
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对这个少年,她即心酸又心痛,秦父秦母在她眼里,从来都是一个陌生的称呼,二人离开时,秦珍刚好穿越过来,没有相处过,更谈不上什么亲情感情的。
然而她哥哥总是有记忆的,虽然他才八岁。
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也想过,如果秦父秦母回来,她该以怎样的面目面对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两个陌生人,她对他们印象更是糟糕透顶,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一个为了媳妇,完全不顾家庭责任的男人。
如今,她想通了,她永远不认他们的,已经逝去的原身,苦苦挣扎于秦家的三兄妹,做为现代人,她深痛恶绝他们的行为。
“……才不是,姐姐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