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太清温文而笑,眼带晶亮看了看夏半黎,嘴色一道微微的孤度,笑着开口说:“这话有理!这赵家血脉都有这个传承可能。天意不可违呀。半黎儿,你万不能自以为是,还需谨言慎行,行事稳重。虽说花开富贵时,唯你一个闺阁女子在这厅中,可在外人眼中,这也并不代表,你就是那个九凤真身。就机率来说,你与这府中各位小姐都是一样的,你可记住了。”
混帐!夏半黎深了口气,咬着牙,两眼全是火花噼里啪啦的烧着,明眸黑亮,她一字一字的说:“半黎记住了。简王爷放心吧,即是上天示意,这是赵家血脉才有的,半黎未认祖归宗,哪里敢传继这个福气!九个蛋里只有一个是金蛋,谁是乌鸦谁是凤凰还未有定数,近日府中吉凶相伴,福祸相依,就己是上天的预兆了,半黎,你切不可自傲知道吗?”
几位夫人同时住了嘴,面上顿时升起一股狠戾,对看着的目光都成了乌鸡眼,乌鸦?是乌鸦呀!
真是够了!这九个蛋谁是金的她不知道,可简太清这只老狐狸绝对是名符其实的混蛋!要是再这么明着暗着的坑她,就别怪她翻脸了。他要钓鱼,这几个贵女小姐随便他挑,就算是温若水,也勉强算得上是赵家亲戚,应上这九命金身的命格,谁当个这个鱼饵都合适着呢,就是别打她的主意。
简太清哈哈一笑,抿唇不语,向着夏半黎眨了眨眼,别开了头,手拿着桌案上的酒杯,话题一转,微带着遗憾,说了一句:“唉,可惜,可惜了。好一壶的梨花醉,正合本王的心意,偏偏碎了一地,唉,只叹这六道之间,三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谁能知道,本王一片冰心在玉壶呢”
简太清说完这一句,就是扼腕叹息着,一脸的神伤,坐在他一侧的楚屠苏本是冷着一张脸,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这厅中的人事,件件都是不合乎他的脾性,要是放在军中,犯了军法的军士,他直接就是八十军棍处置了,谁敢有二话。可到了这侯府之中,他真是有钟馗粘上了麦牙糖,没收到鬼,反倒粘了一身黏糊,处处受制。不过是一件屏风,破了又怎么了?怎么又扯到了什么九凤金身的命格上,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王爷,不过就是一件屏风罢了,江南苏绣虽说有名,也不过就是好看精制些罢了,改日,我派人去江南多采购些回来,制成屏风,再送王爷一扇。至于酒就更好说了,我府中就有西北的烈酒,最是有醇厚味道,比这什么梨花菊花的酒好多了,我回去应送上十坛到王爷府中。”
楚屠苏说得一板一眼,在他看来,这简七王爷就是为失了屏风而神伤,继而又为没有酒而遗憾。这一点倒是真对了他的脾气,他是一生征战杀场,习惯的就是大口饮酒,直来直去的生活,楚家虽说世代显贵,位极人臣,可也是都是直爽性子,哪里有镇国公府这些七转八折,乱八七糟的糟心事儿。
“呵呵,楚将军,你果真是个难得的爽快人,”简太清向着桌案子上一倚,靠到他的眼前,目中带着亮光,笑吟吟的显示着与他的亲近之意,摇头晃脑的叹息着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实为快事。只是,屠苏不知,我所遗憾的不是那一杯酒,一扇屏风,却是一个知音。唉,一曲高歌无人懂,花开富贵君不怜,可惜,可惜了”简太清说完了这一句话,眼眸流转,似笑非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夏半黎,那俊美的脸上,顾盼叹息之间,真就像是伯牙失了子期一般。
楚屠苏给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完全是云里雾里,完全没有听懂,只是皱了皱眉,方正的脸上满是不解,简七王爷这到底是可惜什么?他谈琴了吗?高歌了吗?他怎么没听到。
夏半黎咬着齿别开了眼,眼中带着愠怒之色,简太清这一句根本就不是对楚屠苏说的,那就是冲着她来的。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他哪来的冰心,就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的鬼心思!
说什么‘一曲高歌无人懂,花开富贵君不怜’,这话中之意,就说的是楚屠苏是牛,还是头大笨牛,她对他是伯牙对子期,对上楚屠苏就是对牛弹琴,牛不懂。牛嚼牡丹,可惜这一屏的花开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