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还以为市面上出现了仿品呢,但仔细一看,那颗扳指在光下隐隐约约有个月字,这可不是仿品能造出来的。
下一刻,联想到前几天京里传来的书信,掌柜的便想到这便是贵人来了。
但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马上又被掩盖下去,圆滑的回,“是这样,刚才恰有几间退房了。本来按顺序呢,自是轮不到你们,但我看你们上有老,下有小,这是要出远门吧,天色都怎么晚了,移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才对你们说的。”
“如果你们要是真不想住的话,也没有关系,就当我刚才一番话白说了。”
掌柜的也是个人精,说话一套接一套,有理有据也给人留了退路。
苏千仞看了掌柜一眼,也没深究,“那便劳烦掌柜的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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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妥当后,苏千仞看陶行知睡下后便回了房间,赶了一天的路,身子着实劳累,她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刚披好衣服便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
她立马心生警觉,但下一刻黑衣人便到了她跟前,苏千仞没有内力,只能选择近身搏斗,但没有内力的她明显敌不过招招致命的对方。
她们的人在外面,苏千仞刚准备踢门,便被黑衣人趁势在身后劈了一掌,眼前一黑便倒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苏千仞还在想,她的一世英名是要毁在此处了吗?
要不是没了内力,本源也没恢复,她提不上来力气,至于这么憋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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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仞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屋子,手掌还被绑在了柱子上。
门嘎吱一声响了,一人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等人走近时,苏千仞才发现这人竟是宋松知。
果真是呲牙必报呀!
宋松知走到苏千仞跟前,高傲的仰了仰下巴,又缓缓的蹲下了身子,自视甚高:“与我作对的人,不是在自掘坟墓,便是再去见阎王的路上。今天在江边不是豪言庄严吗?口口声称是孟凉开的好弟兄,呵你骗谁呢?”
“你本是拖家带口的落难公子,又装什么清高嗯?”
“我看你是活腻了,敢看本公子的笑话,一会儿便让你亲眼看看你是如何去死的。”
宋松知的威胁,反而使苏千仞笑了,“宋公子,你说你现在干的这些事,要被上头知道,别说你的命,你爹的命能保得住吗?”
宋松知不以为意,“你就是个落魄公子,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这闲心关心宋家,我们宋家岂是这么容易倒的?”
苏千仞点头,“的确,你宋家的确不会轻易倒塌,毕竟京里有人嘛,出了事还有上头顶着,我说的对吗?”
宋松知怔愣了下,颇有点恼羞成怒:“你别在这儿花言巧语,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以为是,以为耍耍嘴皮子便能糊弄过去。”
“哦,自以为是的是我吗?”苏千仞反问。
不知为什么,宋松知的心里忽然很忐忑,仿佛他的想法早已被对方所熟知。
他甩了甩脖子,声音高了几分,“说再多也无用,因为你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来人,把他拖出去。”
就在几个黑衣人准备上前时,苏千仞忽然喊道:“慢着,我还有话说。”
“宋公子,不会连这样一个机会也不给我吧?”
宋松知摆了摆手,心想苏千仞已经到他手上了,还能插翅逃了不成,最后便大度了一次,“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刚准备开口,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下一刻便见整个屋子的人纷纷倒地,云峥似乎是觉得不解气,踢了宋松知几脚才作罢。
苏千仞灵活的转了个圈,绳子便从她手中而落,她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对云峥开口,“来的很快呀!”
云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本是苏千仞的暗卫,应当时刻护在苏千仞周身,可就在他吃饭的这一会儿功夫里,苏千仞便不见了。
好在,苏千仞一路给他留下了记号,他才能一路追来至此。
苏千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目光锁定了一个白色的大桶,“把宋松知扔进去。”
云峥看了眼大桶,有点犯难。它的口就那么大,放进里面整个人也得头尾相接,而且桶中的味道极其难闻。难以想象,人要是在这里待会儿,还不发疯。
这一刻,云峥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不敢惹江湖上的“云公子”,因为你可能不明白是如何被折腾死的。
在云峥想法子塞进去宋松知时,苏千仞也没闲着,奋笔疾书作了封敲诈勒索的信。
而后,这封信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知府大人的书房里,宋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苏千仞倒要看看他们会为宋松知做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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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扬州知府出动了衙门里的所有人,上街搜查,美其名曰寻找可疑人员,实则是在查找宋松知的下落。
苏千仞隔着窗户看着路面上衙门里的奔波的人,看来知府大人心里,还是官位更重要些。
昨天她写的那封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以五千两黄金和一张他的告罪书为抵扣,送达西街边上,令公子便可安然无恙。
看来知知府大人也是个贪心的,官位也想要,儿子也想要,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苏千仞对着房顶叹了口气,懒懒地说:“云峥,去吓一吓知府大人吧,明天我们还要出城呢!”
于是当天午后,宋大人便在家里看到了一截手指,吓的他立马盘点了银两去了西街。
当晚,一个白色的大桶被放入知府家中,据说见到的下人都嫌碍事,只差把这只大桶踢到墙角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