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楼,你跟我来。”贺烨站了起来。
他要她跟着他?水心童愣住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还需要她做什么?无疑上楼就是去他的卧室……
“我想,你不需要我了。”心童低垂了下了眼眸,低声说。
“我叫你跟着,你就跟着,你想违抗我吗?”贺烨转过身冷眼地看着她。
“不是。”
水心童咬住了唇瓣,虽然十分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贺烨虽然受伤了,却走得仍旧飞快,心童只能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到了三楼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了,而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累的迹象。
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觉得疲惫吗?还是他本身就铁打的男人?
水心童深吸了口气,劝解自己不要害怕,他已经受伤了,不会有力气再强迫她,她抬起了头,勇敢地挺直了脊背。
贺烨回眸看了她一眼。
“你打算就傻站在门口吗?”
“啊?”
水心童愣了一下,她进门不这样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贺烨并没有说明,让她跟进来的目的。
贺烨伸出了手臂,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血迹让他看起来很邋遢。
心童立刻明白了贺烨的意思,马上凑了上来。
“对,对不起。”心童抱歉地说,她不是故意的。
西装脱掉了,可是他的衬衣。几乎粘在身上了,如果硬脱下来,一定会碰到伤口的,水心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用剪子剪开!”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用剪子?那是水心童的房间里不可能出现的凶器,之所以被定义为凶器,是因为剪子可以杀人,而曾经她想到自杀过。
贺烨竟然让她用剪子?
“在柜台上,拿来,把衬衫剪开!”贺烨命令着。
“我去拿。”
心童急忙走到柜台前,她果然看到了那把白钢的剪刀,尖尖的剪锋,看起来十分锋利,她伸出手将剪刀拿起了起来,心竟然在颤抖着,因为她萌生了一个想法,杀了他。
“还不快点。”他抬起了眼眸,发现拿着剪刀的水心童已经面色苍白了,她好像真的生病了。
水心童喘息着,她拿着剪刀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她想象着,自己举起剪子狠狠地刺了下去,但是当她走到贺烨的身边时,并没有举起剪刀,而是一点点帮他将沾着的衬衣剪开了。
“我以为你会举起剪刀刺过来。”他低语着。
刺过去?水心童吓得手抖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竟然被洞察了,她不是不想那么做,而是没有勇气,不能忍受鲜血,他虽然是她的仇人,可却是一条生命。
水心童什么也没有说,衬衫脱落下来。
他的上身都是血的污渍,有的干涸了,凝固了,水心童有些不忍心看了,她避开了目光,轻声说:“受伤了,不能洗澡,我帮你擦擦。”
扔掉了衬衫,她走进了洗浴间,用温水清洗了毛巾,然后回到了贺烨的身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身体,可能是凝固的血遇到了温热,在毛巾又形成了血红,水心童掩住了嘴巴,突然转过身
,冲进了洗浴间,大声地呕吐了起来,她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感到五脏六腑在翻腾着。
当她再次站在洗浴间的门口,脸色又会白纸一样苍白了。
“你不舒服吗?”他询问着,心童已经自己听错了,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关心。
“晕血。”
心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她还没有擦完他的身体,但却不知道怎么才能继续下去。
“把毛巾给我,你回去休息吧。”贺烨伸出了手,水心童机械地将毛巾递给了他。
他竟然让她回去休息?
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是以折磨她,戏弄她为乐吗?她这么难受,他应该很得意才是,可他却要放她回自己的房间?
既然他让她走了,水心童就必须赶紧走,防止他突然反悔,于是她转过身,刚迈开步子,他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心童一惊,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如果明天还觉得不舒服,叫马克带你看医生。”
贺烨不是叫住她,而是让她看医生?水心童实在难以理解,他出海回来后,怎么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难道死里逃生,让他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可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没有打算放她离
开夜莺岛,只是让她回自己的房间而已。
“我知道了。”
心童抽出了自己的手,走到了房门口,她想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了贺烨。
“假如你放了我,让我离开夜莺岛,我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回去休息,否则留下来!贺烨的声音再次冰冷了起来。
随着贺烨不悦的声音响起,水心童飞快地拉开了房门,一个闪身跑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她站在门外,心怦怦地乱跳着,他不愿放她离开夜莺岛,她还得指望那个老男人,但愿明天一切都顺利。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水心童紧张地走到了窗口,外面已经黑了,码头笼罩在迷蒙的海雾之中,明天一早,一艘让心童激动的油轮就要来了,带着心童的梦驶来。
“我期待着你……”
她轻声地呼唤着,好像迷雾之中,高大的游轮已经缓缓驶来。
鲁老四是个老淫。棍,心童可以想象,他搂着女人下了油轮,张狂地大笑着,他的视线内,会将海岛内所有的女人扫描一遍,看她们的脸,她们的胸,她们的腿,还有她们的臀。
“我可以的。”
心童安慰着自己,没有什么是可怕的,她转过身回到了床边,躺了下来,今天好像马克没有来锁门,可能是贺烨受伤了,让马克也乱了方寸。
其实就算他将门大开着,心童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走,那会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闭上眼睛之后,水心童的头仍旧处于眩晕的状态,她希望自己能好好睡一觉,可她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一个看不清脸面的老男人,只穿了一件睡裤,连裤门都没有拉上,在她的面前露出了泛黄
的牙齿,淫。邪地笑着。
“不要过来,不,不,带我走。”
她想躲避,却又不得不伸出双手,他是她的希望,却也是她厌恶的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