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扬笑意飘渺：“是啊，吴老，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吴老顿了顿，“我？”
艾扬笑意不变：“嗯哼~”
吴老瞪了瞪眼，笑得比较腼腆：“我都老啦，早该退出去给你们年轻人闯一闯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搁在十年前，我二话不说主动争取！”
艾扬看着虚伪的嘴脸，搭在玻璃杯上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他极其感兴趣，极其不耐烦的时候，就是这样。
吴老看不出他的心思，眯了眯眸，也就低着头喝酒，没多话。
你看人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十年能让一个人心如止水、返璞归真，也能让一个人深熟诡道，懂得隐藏野心，放开了虚伪的场子。
都是人，人性却有那么大的不同。
艾扬对人性最感兴趣，看起来最有意思，或者说，他特别喜爱玩弄这个。
空间陷入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的死寂中，两个人却都神色如常地品酒，微笑，似乎对酒很满意，可这背后的画面，却根本是两个活在黑暗里的杀手擦着利剑比耐心……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艾扬近乎欣赏着吴老嘴角的弧度慢慢僵下来。
他才收手：“晚辈是有意将这里转让给您的。”
他摊摊手：“也只有吴老配拿下它，这巨大的利益，还轮不到一个新人尝。”
“呵呵……”吴老定定地看着他，经了时候，头脑也冷静下来，“你有一句话没说啊，给我，能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艾扬不置可否。
“我拿了你的东西，怎么再好意思，打扰妹妹。”
艾扬笑。
吴老也跟着笑了，不过：“我的确对之很动心，但是，如果我是个轻易被诱惑的人，早就成了某个小跟班了，坐不到这个位子上来，懂么？”
艾扬点点头：“条件，吴老提。”
他不让步不行，这件事有关艾灵，从开头他就输了，他现在正在一点一点地扳回局面，不忍怎么成事？！
吴老欣赏地看了艾扬一眼：“我还是那句话，把严矜交出来，我想会一会他。”
“他算什么东西。”艾扬见吴老起身，放下玻璃杯，他沉着眸子站起来，“放心吧，改天交上，但别玩太过，很久没有他那么有意思的人了。”
“你也放心，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舍不得那么个有意思的人归了阎王。”吴老弯弯唇儿，眸底阴沉，“慢慢玩儿才有意思。”
艾扬知道，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以绝对晚辈的姿态，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吴老龙心大悦，点点头走了。
艾扬放下手，笑了笑，回来的时候，玻璃杯就在桌上，他优雅地卷了卷袖口，漂亮的手指，握住了吴老用过的那个杯子，一把暴戾地砸在了落地窗上。
欲要人死，先乱其心。
那一边，吴老坐在车上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被旁边的手下关心地拍了拍后背，他才摇摇头，直起腰往后靠了靠。
“吴老，我本来以为，以艾扬的性子，得知我们险些动了他的妹妹，会和我们鱼死网破的。”
收回手的属下显然迷惑，“都说他搞起人来，又快又狠，这一次不像他的作风啊……”
“他艾扬的嚣张，那是对别人。”吴老理了理衣领，沉声道，“也不看看我混了多久，他敢对我动手？”
他的根基，是多少年过生死拼来的，艾扬再新剑磨人，也不敢妄自动他，就像不满艾扬的人那么多，却只有他敢去动他的妹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