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丰精神一震,“快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案件发生后,卑职令手下捕快去各个茶坊酒肆,找三教九流的江湖朋友暗中打听,终于从一个镖客那里探到了一个消息,在神州素有恶名的采花大盗‘飞天狐狸’令狐心,最近来到了夜水。卑职觉得这件案子他颇具嫌疑,令狐心在神州各地犯过不少这样的案子,向以侮辱良家女子为乐事。”
何丰点点头,“这不失为一个线索。”
“大人放心,卑职已在各个客店酒馆码头布置了眼线,只要令狐心敢露面,他绝逃不了。”
“谢捕头,这件案子关系重大,你可要尽力而为。”何丰叮嘱道。
一家客店后院的上房中,萧逸穿了身青色布衫,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他这次易装出行,是为了方便调查樊琪的案子。房间内还有三个人,刘经懒洋洋半躺在床上,莫千里端着茶倚在门口,万电笔直地站在萧逸背后。这次意外地慕容婉没有跟来,这是萧逸的主意,一个人的成长,必须摆脱某种依赖。
萧逸开始叙述他对这件案子的看法,居然与东方锦莺猜测的大致相同,除了不知道樊琪也身负武功及那根杀人的琴弦外。刘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惊讶地道:“我说你怎么老盯着死者的脚看,原来如此,害得我拼命地地上找什么脚印,还受那小丫头嘲笑。”
“其实很简单,一个人在睡觉时怎么会连系着的麻布袜也不解开,所以死者绝不是在床上遇害。凶手故意布置成一个采花案现场,然后重新拴上门,从窗户出去,还故意在上面留下钉鞋印,借此扰乱别人的视线。”
“那你怎么知道凶手会是女子?”刘经疑惑不解。
“如果是男子的话,房间内不可能没有钉鞋印,当然也可能是小孩或者侏儒,但我认为女子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在人的潜意识里,一个采花案不会是女子所为,凶手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高明,简直太高明了。”刘经抚掌大笑,“我很奇怪,殿下没有什么江湖经历,为何能观察得如此细致?”
“一本不起眼的杂书能教会我们很多道理,有时候多加思索,一件事总能分析得明白。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凶手杀樊琪是另有所指。”
“当然,这件案子要是简单,我也不会产生兴趣,强行把殿下拉过来。”刘经像想起了什么,垂头丧气一叹,“就算我们猜到凶手是女子也没多大用处,茫茫人海,去哪里找这个狠毒的女子。”
依在门口的莫千里缓缓走过来,放下茶杯,炯炯目光看着萧逸,“殿下大概有了怀疑对象了吧?”
萧逸一惊,这个莫千里真不简单,平时高傲得不近人情,看待问题往往能一针见血。
刘经听到莫千里的言词,立马来了精神,“是谁?”
萧逸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心中的困惑,“她叫宫南,就是昨日你来王府前,我陪同梅家兄妹和唐子期一起去沧月楼小酌,突兀间遇到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年轻人,这个人很神秘,出现得过于巧合。”
站在背后的万电听到这个名字,眉毛一耸,欲言又止。万电也是唤龙山一役的当事人,他从这个名字中嗅到了某种味道。萧逸回头用眼色制止住万电,在没有真凭实据前,他不能将宫南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
“大伙儿还愣在这里干嘛,我们赶紧出去找到这个人,千万别输给东方锦莺那群娘们。”刘经显然还在为武凤对他的挖苦耿耿于怀。
听到东方锦莺的名字,萧逸顿时有些浑身不自在,从东方锦莺离开时的表情看,以她的智慧,自己能想到的她一定也能想到。不知从何时开始,萧逸存下了与东方锦莺斗智一较高下的心思。他不能输给那个像冰一样的少女,他要向父皇和舅父证明不需要东方锦莺的辅助。
萧逸转身朝万电吩咐道:“你暗中令王府武士去追查宫南的踪迹,记住,不要惊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