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无论小姐做什么事,我们都要坚定地站在她身边。”文雀拉起武凤的手,耐心地道,“其实小姐也是个可怜之人,她虽然出生在大富之家,却从小不会说话,幸好遇到了先生。她在那幽闭的山谷中长大,除了先生,身边就只有我们俩陪伴着她。小姐聪明绝世,又满腹才华,性格要强,内心却很孤独。所以她出山以后,看待人世的眼光与很多人所想的不同,难免做出些偏激之事,我们应该多多谅解她。你也知道,小姐从没有把我们两姐妹当作婢女使唤,而是把我们看成了她的亲人一样。”
文雀不像武凤那般天真烂漫,她沉稳娴静。在山谷中的那段岁月,武凤跟着醉翁习武,离开过山谷很长时间,只有文雀日夜陪伴在东方锦莺身边,寸步未曾离开,两人的关系更为亲密,对东方锦莺的理解自然比武凤透彻。她已隐约猜到东方锦莺对萧逸有着异样的情愫,像东方锦莺这样在孤僻中长大的绝世才女,看待爱情也是与众不同。
或许东方锦莺已从内心认定,萧逸就是那个拥有定神珠之人,也就是东方锦莺寄托终生之人。萧逸的相貌才学与东方锦莺极为相配,然而萧逸并不知情,他对东方锦莺保持着若即若离,敬而远之的态度,关键是他的心中还藏着另外一个少女,这对两人的契合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障碍。以东方锦莺高傲的脾性,与人共享一夫,这是无法想象的。东方锦莺陷入了这种爱恨交织的矛盾之中,使自己的性格变得异常。
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文雀在心中暗自祈祷,她希望东方锦莺能得到幸福,而不是在缠绵悱恻中度过一生。
关家大宅是夜水城一座古老宅院,门前的两个青石铸成的老虎见证了以往的辉煌。门楣古色古香,由萧天御笔亲提的“关宅”两字金光闪耀。宅院中透着武将世家的大气磅礴,鲜有花草,多是大树青葱。可惜的是,江山百代也有落幕之时,到了关慕豪的上一代,曾叱咤神州数百年的关家人丁稀少,只留下关慕豪这一根独苗,到了关慕豪,实际上已没有男丁再承继,这也是关慕豪最大的心病。
他将关晓岚当成一个男子来养,是一种梦幻的延续。他十多年不愿回京祭祖,实际上是无颜祭拜祖宗的愧疚感。祠堂里是不准女子进入的,偌大的祠堂只剩下关慕豪满头的白,印照着满堂的牌位。
关慕豪静静地跪着,心中无比苍凉,他曾打算收一个义子来继承香火,无奈即使有人愿意他也瞧不上眼,一个武将世家的后人,也应该是一个凛凛威风的武将。
关晓岚站在院外,望着这座尘封着历史印记的祠堂,心里也是波澜起伏,她有时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儿身,以慰老父襟怀。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于长虹。
犹记得于长虹刚来骁勇军时的青涩模样,还残留着一种书卷气。她不明白一个原本可以靠着父荫的世家子弟,为何会来这样一个穷山恶水的荒僻之地从军,且从一个小小的哨兵队长做起。关慕豪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于长虹表现得比军中的任何人都刻苦。
起初关晓岚对于长虹的观感并不好,总觉得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世家子弟从军,多半是一种猎奇的心态。有一次与西凤国小规模的冲突中,关晓岚为追一个敌方将领,轻敌冒进,脱离了大队孤身追敌。然而在西凤国的边境,她却走错了方向迷了路,误入了一个峡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