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态严重,慕容英赶紧上前拉住萧逸,制止道:“德王,怎可出言无状,对皇上不敬。”
“非是儿臣对父皇不敬,儿臣觉得父皇因一己偏见,枉顾人心。”萧逸仍在争辩。
“来人,将这逆子拖出去!”萧天动了真怒。两个守在殿门的龙卫立即上前,分别架住萧逸双臂,将他拖出殿外。萧天也一拂袍袖,冷冷地道:“退朝。”头也不回地从侧门走出大殿。
于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萧震走过来一竖大拇指,“还是舅父高明。”
于太斜睨了萧震一眼,“不是我高明,而是你太蠢。”又“哼”了一声,走向了大门,独留下萧震脸上阵红阵白地呆怔在那里。
萧逸被两名龙卫“请”出皇宫后,并没有回德王府,而是被慕容英拉上了他乘坐的那辆宽敞的马车。车夫当然已不是李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拉上马车吗?”慕容英转过头问道。
“大将军,你刚才怎么也不帮我劝劝父皇。”萧逸仍在为关洛云之事愤愤不平。
“我正是担心你再干这种愚笨的事,又跑去皇宫求见皇上。”慕容英叹了口气。
“我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人活着重信义二字,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拥有再多也会遭到唾弃。”萧逸争辩道。
“要逞英雄,也要看准时机。”慕容英摇了摇头,“你平时的聪明才智都到哪里去了。”
萧逸沉默不语,他也意识到刚才的冲动于事无补,反倒会增加援救关洛云的难度。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关洛云的生死并不操纵在他的手中,他对关洛云的承诺,原本认为只是一件很简单且顺理成章的事,只需向父皇开口求情。在他的思维中,父子间的亲情是最宝贵的,可是他忽略了父亲的身份,一个皇帝,再伟大的皇帝最重视的永远只有权势。这是父子俩对权势认知的不同。萧逸以一颗赤子之心去揣度一个皇帝,哪里会不失败。
见到萧逸那种落寞失望的表情,慕容英轻拍着他的肩膀,“逸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强逼你去争夺太子之位吗?想想你的母后,想想你的身份。你是皇家子弟,这已经无法更改,你若坐不上皇位,丧失的可能是你的生命。多少年来,神州这种皇室兄弟间相互倾轧的事例还少吗?你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就拿刚才大殿的事来说,你分明已入了于太的圈套,如果皇上不是顾念一点父子之情,你当众顶撞的做法,下场很可能就是死。”
“舅舅,我还是喜欢在北疆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苍茫的草原,辽阔的天地。”萧逸眼神中闪过一丝亮色,“这种无穷无尽勾心斗角的生活不适合我,真的,舅舅,我生活在寻常百姓家多好。”
从出征舒阳时的凌云壮志,到如今的心灰意冷,萧逸对未来产生了迷茫之感。
慕容英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慕容世家的振兴全寄托在萧逸身上,他必须重新燃起萧逸的信心和斗志,神情庄重地道:“你忘了你母后之死的原因还没有查明,这是你身为人子应尽的孝道吗?”
母后?萧逸的心一震,这位完全没有记忆的母亲,在很多人的眼中,那是个绝代佳人般的才女。他骤然记起父皇曾带他去过念佳谷,母后就长眠在那片风景如画的地方。是的,父皇曾经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一个人若连母亲也能抛之脑后,那他在世间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母后之死仍然是一团迷雾,他必须要探究下去,告慰埋葬在念佳谷的那缕芳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