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样吧,就罚这名宫女一年的工钱给我,你看是否合适?”文雀缓缓地道。
“文雀姑娘真是大度。”钟深利点着头道,“就照文雀姑娘吩咐。”
兰姑原以为冲撞了浣衣局的贵客,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她连忙磕头谢恩道:“多谢钟副总管。”又向文雀赔礼道:“多谢姑娘。”
“你去干活吧。”钟深利伸手一引,“文雀姑娘,我带你去染坊。”
文雀点头示意,她看着那兰姑站起身来,提着木桶再度跑了进去。这兰姑原来也在染坊里做事,她的工作就是将染坊里的废料拿去倾倒。
转过院门,又是一番奇异的景象,一排排搭建的木架上挂着花花绿绿染好的布料,这些布料迎风飞舞飘动,煞是好看。木架之后是一座很大的棚子,十几口硕大的染缸一字排开,很多宫女托着白布往染缸里着色,一派热火朝天的氛围。
“这就是染坊,当然大棚里浸染的都是粗布,你们小姐需要的恐怕要更精致一些。里面的房间里还有几口细缸,那才是上好的染料,姑娘可以去看一看,喜欢什么尽管吩咐她们去做,我已和染坊的主事打过招呼了。”钟深利停下脚步,“我还得四处走一走,就不陪着姑娘细瞧了。”
文雀正求之不得,有钟深利在身边,很多事情她无法展开下去,她在这里顶多只能呆上两天,染几件衣衫并非那么麻烦。“钟副总管有事尽管请便,我自己会把东西弄好的。”
钟深利微微拱手,背转身离开,郝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到了院门口,郝通小声地道:“钟副总管,小的瞧那文雀姑娘并不是染什么布料而来,分明是另有所图。我们还是得小心在意,别忘了贵妃娘娘可交代过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钟深利知道郝通是于贞贞身边的内侍,不知为何十几年前就把他派到了浣衣局做监工。钟深利在皇宫中前前后后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深知里面的厉害关系。萧天一直未立皇后,于贞贞实际上就是掌管后宫的人,他可得罪不起。况且几日前于贞贞的贴身侍女闻香也特意来找过他,注意闲杂人员无故进入浣衣局。“我用不着你来提醒,娘娘的吩咐我自然会记在心上,不过这东方锦莺派人来染衣衫,是得到了尤总管的批准,我也没法子阻止。”平素这郝通就有些狗仗人势,不把他这个完全没有背景的副总管瞧在眼里。
“钟副总管明白就好,小的还得回染坊监视那文雀。”郝通见四处已无外人,竟旁若无人大摇大摆而去。
钟深利脸上的肌肉一阵阵颤动,一条走狗,也配在他面前横行霸道。他忍住气,背负着双手向另一个院子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