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十换了身普通骁勇军兵士的衣服,在三更过后,溜到了监房附近。他径直走向关押西凤国士兵的那间监房,大声向看守的兵士道:“快将门打开,我奉了朱将军之令,再来审问犯人,这是手令。”
看守的兵士看过之后,打开了监房门。监房里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墙角边铺了一张草席,那名被俘的西凤国士兵正蜷缩在草席上昏昏欲睡。关十走过去粗鲁地一脚踢在那名士兵的身上,骂道:“别装死,老子有话问你。”
那名士兵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关十。每个审问他的人尽管态度严厉,但都很克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侮辱或身体上的惩罚,连对方的大帅关慕豪亲自审问,也表现得客客气气,即使他什么话也没说,没有发怒之举,怎么一个普通的兵士反倒对他严苛起来,一进来就拳打脚踢,难道对方改变了策略,要对他用刑?关十面容冷酷,这时却对他一眨眼睛,继续对他边打边骂,暗中却悄声向他说了几句西凤国的乡间俚语。
关十曾在西凤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对当地的民俗语言有过深入的了解,这就是李士达选他前来的原因。那名士兵听的一呆,又见关十不停地向他眨着眼睛,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便也装腔作势地痛呼起来。
关十的拳脚落得很轻,边打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隶属于哪位将军麾下?”
那名士兵对关十的身份还有些怀疑,但自己的名字并不重要,“王海,在肖将军麾下任哨兵小队长,你是何人?”
“张山,是蒙将军派在骁勇军中的密探。”关十胡诌了一个名字,蒙将军却是声威赫赫,名字叫蒙恩赐,是西凤国军中的二号人物。蒙恩赐少年成名,是马成的亲外甥。其父蒙太奇是神州四异中的人物,号为“擎天一柱”,与刀神南宫霸,剑王慕容英,人熊呼延觉齐名。现为西凤国大柱国,众臣之首。其母为河阳公主马娣,马成的亲姐姐。蒙家与皇室关系如此密切,奇怪的是在权力之争中,蒙太奇坚定地站在皇后骆至的一边,是骆至能够把持朝政最重要的支持力量。
蒙恩赐与其父不同,他自幼被马成携入宫中抚养,与皇室的关系更为贴近,在西凤国皇族派与皇后骆至朝臣派的斗争中,站在了皇族派这一边,是皇族派未被骆至彻底击倒的主要因素,也是骆至最为忌惮的人物,在朝堂上常常与自己的父亲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蒙恩赐少年老成,统率着西凤国最为精锐的羽林军,一直在东边与部落联军作战,相传百战百捷,大部分的部落纷纷表示臣服,只剩下几个蛮横的部落组成了联军在负隅顽抗。
蒙恩赐人虽在东线作战,手也伸向了西疆这个关注的焦点,他派出了羽林军的三大部将,名曰与吴其用的大军偕同作战,实际上含有抢功之意。吴其用对羽林军表现得十分客气,好酒好肉的招待,却不让他们出战,也是含有防范之心。双方不动声色地内斗,西凤国的军队中也自然分成了两派。
吴其用被调回京,马行接任主帅,他是皇族派的代表人物,动用的力量自然偏向了羽林军,王海口中的肖将军便是羽林军的三大部将之一。关十随机应变,才说出他是蒙恩赐所派,这样就很容易拉近关系。
王海果然神情一松,笑道:“原来是密使,失敬了,你来这里是为了……”
“我是打算救你出去。”关十淡淡地道。
“救我?”王海有些不敢相信,他一个小小的哨兵小队长,也值得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