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大火,仿佛要把整片大地都给吞噬了一般。
“别过去!”窦章拉住了她,哪怕还有一段距离,可这火让人觉得只要再走近一步便会被吞噬一般!“七月,别过去!”
封七月视线有些模糊了,他们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这样的法子……这是让她连收尸的机会也没有吗?!
窦章抱紧了她,生怕松了手她便会冲进去。
火越烧越大,也蔓延的很快。
里面的哀嚎声越来越惨烈。
“我们走!”
封七月睁大了眼睛,有人从火里面冲出来了,很狼狈,但还是活生生的,也没有烧成火球,那么恐怖的大火,居然也能冲出来,这一刻,她的心涌出了一股杀意。
“杀!”窦章似乎感觉到似得,沉声下令。
梭——梭——梭——
利箭射了出去。
这次出来,装备齐全。
冲出来的人应声倒下。
窦章伸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睛,不过被她给拒绝了,有什么不能看的?有什么看不得的?!
“七月……”
“他们都在里面,是不是?”
“没看到,或许……”
“怎么会不再里面?若不是亲自设局,又怎么能把他们都困在里面?”封七月自己说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可真够厉害的!果然不亏是南王夫人,果然不亏是老妖婆……”
窦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
石头等人则是心惊胆战,大火他们不是没见过,可这般恐怖的大火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人为放出来的火吗?人能放出这样的火吗?
又有人出来了!
居然还有人能出来!
石头抬手正准备示意放箭,可却似乎认得那冲出来的人,“少爷,是九皇子!”出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九皇子周琰。
窦章眼底闪过了寒芒。
“少爷?”
窦章没下令。
石头放下了手,他们不能射杀九皇子,哪怕他若是不死便会成为他们的威胁。
封七月也看到了。
他也在里面?
居然能逃出来?
她抬脚往前。
窦章没让,“去把人带过来!”她想见他便让她见,但是绝不能冒险!
石头亲自过去。
周琰很狼狈,衣服头发都被大火灼烧了,整个人都乱糟糟的,死里逃生的恐惧还在脸上残留没散,不断地咳嗽着,喉咙应该是被烟火给呛到了,可哪怕如此,再发现有人过来的时候也还是奋起反抗了,这么一来,便更加的狼狈不堪了。
石头几乎是把人抓过来的。
“咳咳……咳咳……”周琰缓缓许久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离的还有些距离,不过已经足够他看清楚了,“你……”他第一个看到的还是窦章,尔后才是他怀里的封七月,“你——”
那眼里的震惊,似乎是认为这场大火与她有关一般。
封七月仿佛也被烟熏红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宣雅和薛海,他们在不在?”
周琰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们在不在!”封七月一字一顿地继续问道。
周琰的气息还是很不稳,撑着地面抬头看着她,“你……你……”
“他们在不在!?”封七月挣脱了束缚住她的窦章,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嘶声厉吼,“他们在不在里面!?”
哪怕心里也认定了,可还是问了。
“他们在不在里面?!”
火烧的更厉害了,里面的哀嚎声越来越少了,也再没有人冲出来。
大火会毁灭一切。
一切一切!
“他们……”
“在!”周琰低吼道,声音嘶哑了,“他们都在里面!都在——”
封七月将他拉扯的更近,眼神跟要吃人似得。
“怎么?!”周琰笑了起来,“不信吗?!他们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封七月手在抖,浑身都在颤抖。
“我能逃出来让你很意外吧?”周琰继续笑道,每个字都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封七月没有回答。
窦章没有给她机会,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同时踢出了一脚,一点也没留情更没顾忌这人的身份。
周琰呕出了一口血,眼眸与那血一样赤红赤红的,“不过很可惜啊,他们设下了这般厉害的死局,最后也还是没能要了我的命!”他站了起来,哪怕狼狈不堪,可那身气势却还是瘆人,“封七月,我没死让你很失望吧!”
窦章冷喝:“闭嘴!”
周琰眼中戾气横生,嘴边泛着嗜血的笑,“这才多久,便已经投怀送抱了?”
窦章勃然大怒。
封七月却开口:“我没有意外。”
周琰冷笑地盯着她。
“她不会让你死的,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封七月继续说道,“可她不会让你死的!哪怕你从来也没有把她当成师父,甚至从未付出过一丝的真心!”
周琰面目狰狞。
“她死了,原本早就该死的,她不是回来报仇的,她是回来恕罪。”封七月落下了泪,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涟漪,“她只是回来恕罪,谁活谁死都不重要,她只是回来恕罪!”
宣雅,这便是你给出的交代吧!
这便是你给自己的惩罚!
封七月转过了身。
窦章没有让她自己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封七月——”
封七月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周琰咆哮着。
而那大火,已然熊熊燃烧着,似乎要烧尽人世间的一切罪恶。
……
封七月病了。
发烧了,虽然烧的不厉害,可一直反反复复怎么也好不了,最麻烦的还是他们必须赶路,不能在这里停留。
叶阊没死。
“他没有去,是周琰带着他的替身过去的。”
封七月反应不大,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句,似乎并不意外,又似乎对于宣夫人费了这么一场功夫结果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却一个该杀的都没杀到没什么感触似得。
“把药喝了。”窦章忧心忡忡,哪怕她发一下疯也好过现在这般。
封七月接过了药,但是没马上喝,捧着药碗看着里面黑黝黝的药在马车行走下一下一下地晃动着,“我做了个梦。”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