徬晚时分,四周蓦地暗了下来,天上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树叶和青石板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柳儿掌了盏灯放在夕何桌前,把撑窗户的叉杆取下来,周围一下就安静了。
“什么时辰了?”,夕何忙了一天,忙得晕头转向,连时间都有些混淆了。
“回小姐,已经酉时了”。
窗外传来一阵模糊的踩踏泥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前。
“噔噔噔”,门外的人曲指敲响了门。
夕何还在缝衣服,低着头就像没听见似的,一直忙着手里的针线。
柳儿开了门,发现门外的人是元明。
“小姐,元明来了”,柳儿知道小姐不愿见他,不敢擅自放他进来,但看着元明带有乞求的目光又不忍心把他打发走,只得回禀夕何。
夕何听见后把针头插在衣服上,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慵懒地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元明见过五小姐”,他听见夕何的声音后站在门外行礼道。
他从风雨里来,沾了一身的泥,脚印从青石板上一直蜿蜒至门前。他低头看了看被他脚下泥土弄脏的木制地板,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
“有什么事吗?”,夕何走到门前,看着有些局促的元明。
他下半身沾了泥,衣摆显得有些沉重,头发微润,湿答答的粘在他的脸上。
“想向小姐借样东西”,元明低着头,夕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夕何看见元明又生气又想笑。这几日,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地避着对方,每次自己经过时,那人就像遇着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唯恐避之不及。仿佛自己就像民间话本里的女妖怪,要勾了他的魂一般。
可他如今又低声下气的来找自己,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弄得夕何差点就信了他真是个弱弱的下人。
“要借什么?”
“不知五小姐可有男子贴身佩戴之物?”
这话一出,元明倒是没什么,一旁的柳儿臊红了脸,连忙打发他走,“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来的男子的贴身物件!”
夕何没那么大反应,她思索了半刻,回问道:“有块玉佩,但上面的花样不是男子戴的”。
“无妨,只要能戴就行,劳烦小姐借我一下,明日归还。”
夕何也没问他要做什么,叫了柳儿去把玉佩去了出来,转手交给了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