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总是会死的啊!
再貌美的人也总会有死去的那一天的。
元明在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平时佛祖讲的佛法,回想着那些生死因果,可他心中还是难受。他不想夕何死去,不想她这么年轻就被埋在冰冷潮湿的泥土中,可是他该如何,才能救这个女孩呢?
元明看着身边渐渐活过来的嫩芽,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那无奈而又凄凉的眼神里。
最近几日夕何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嘴唇白得像纸,走起路来有气无力,食欲也开始下降了,还经常咳嗽。
柳儿看着手里从夕何头上梳下来的一大缕头发,眼睛一酸,却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继续为她梳头。
又过了几天,夕何连床都下不了了,只能躺在床上喝一些清淡的汤。
大夫接连来过好几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这样。
夏府的人寻遍了有名的大夫、郎中,都治不好这病。
老夫人前两日才因为夏有良的病担心的好几夜没睡好觉,这几日刚有好的趋势,就听说夕何也病了。听到消息的老夫人手一抖,茶杯一掉,直接昏了过去。
屋里的人也都急得不行,一边是老夫人,一边是夕何,两头都要顾上,来回的跑。
厨房里终日熬着药,药味儿就从来没散过,熬药的下人鼻子早就麻木了。
夏有良这两日也是明显的瘦了很多,又要照顾奶奶,又放不下夕何,整日提心吊胆。
虽然老夫人这边终日有上好的补品补着,身体有了些好转,可夕何的病情却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夏有良没日没夜地往夕何院里跑,简直恨不得直接住到蘅蘋斋。
然而夕何的病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元明站在院子外边瞧着一个个忙进忙出,伸手拦住了出门端药的柳儿。
“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许是元明的气场太强,也许是柳儿心虚,她低下头不敢看元明,手指绞着手帕,动也不敢动。
“她都这样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柳儿眼含泪水抬起头,迟疑着开口道:“小姐不想让你知道”。
元明终于确信夕何肯定是瞒了自己什么大事,他有些生气,又有些懊悔,自己早就该出手的。
元明不打算问柳儿了,这件事,他要听夕何亲自讲。
柳儿看着果断转身离去的元明,打算叫住他,就听见元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会救她的。”
夜里,夕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痛感从背上传来,夕何感觉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她用手撑着床铺,缓缓翻了个身,侧身向里。
夜深人静,众人应该都睡了,可夕何却难受地睡不着觉,她感觉自己背上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啃着她、撕扯着她。
柳儿为了照顾夕何一直守在房里,可能是这几日太劳累了,她趴在凳子上睡着了。
夕何也不想吵醒她,否则不知又要惊动多少人,到后头吃苦的还是她自己,能忍就忍吧!
恍惚中,一个朦胧的黑影打在夕何面前的墙上,夕何睡意全无,忍着疼痛起来了,她回身一看,却是元明正直勾勾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