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没有因为王中长的安排而责备他,相反的他倒是欣赏王中长的沉稳,宁可多带人也不要出什么大错。
李恪一行五十人的队伍在繁华的长安城百姓们已经司空见惯,不会产生什么好奇心,但是,五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在长安大街上奔驰的时候就显得很惹眼。
黑衣卫不像一般的兵丁护卫,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再加上此次漠北之行,他们经历了战场的洗礼之后,现在的他们眼神中露出的杀气足以让离他们五十步之外手无寸铁的长安百姓胆战心寒。
长安城行人很多,所以李恪等人骑马的时候只能慢行,等出了明德门,他们便加快了速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长安城外的渭水桥边。
现在已经是贞观元年的十二月,渭水被寒冷笼罩,草木枯萎,柳树只剩下像秃笔一样的枝干。
来到渭水边李恪下马,将马匹交给身后的黑衣卫之后阻止了众人的跟随,径自走上来已经结冰的渭水的柳桥。
在柳桥上,李恪终于看到了对面的长孙冰凝,她依然是一身的白衣,将高挑的身体包裹在里面。
她看到李恪之后慢慢的走上柳桥,李恪在等长孙冰凝走到自己面前,看到眼前脸上薄施粉黛,仿若樱花初绽,柔风若骨处隐约着刚绝清冷,美丽的眼里,目光中闪着青花瓷的质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绝脱俗,犹如世间昙花,绝美,却倾入人心的长孙冰凝,半响方才说道,“你没变,还是这么美。”
他的话说完,微风吹过,长孙冰凝一身的白衣随风而动,幽黑的发丝,在阳光般的反射下,让李恪看她的时候如深海般难测。
“你的样子也一点都没变,只是又长高了不少,变得越发沉稳了。”
长孙冰凝同样注视了李恪半刻之后才深情的说道。
“恩,”李恪应道,然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响,他看了一眼长孙冰凝刚才待的地方一眼,“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哼,我一个弱女子,谁会对我图谋不轨啊,倒是你堂堂的王爷走到哪里都有人护卫。”
长孙冰凝白了一眼李恪,不愤的说道。
“本王,本王的事情你又不是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恪显得有些窘迫,微微叹息一声便不再言语。
他知道长孙冰凝是在埋怨跟自己约会的时候身边这些护卫显得有些碍事。
“其实你做的也对,遭遇了这么多的刺杀,是该注意安全,以后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长孙冰凝看到李恪窘迫的神色,“噗嗤”一笑,便改口说道。
“恩。”
李恪答道,然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冷清,两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约会不像往日,既不是当时的柳桥送马,也不是当日的渭水送别,而是两人自从去年分别后的第一次相会。
两个人都知道在一年的漫长等待中,彼此之间对对方的感情与日俱增,彼此心里都有对方。
然而,此时当两个人见面之后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沉默总是要被打破,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冰凝。”
沉默了片刻的李恪突然说道。
“什么事”
长孙冰凝问,被李恪突然问她,她显得有些紧张。
“喔,没什么,我就是叫一声。”
李恪在长孙冰凝问他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如此回答。
然后,又是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屹立在柳桥上。
男的伟岸挺拔,就像一棵苍松,女的白衣飘飘,就像雪中寒梅。
远处的黑衣卫看到桥上的李恪和长孙冰凝时,就像看到了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
他们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李恪,用警惕的神情紧盯着长孙冰凝。
在他们的眼里只要不是自己,任何一个离李恪最近的人都可以被认为是威胁汉王生命的人。
所以,只要不是汉王吩咐,他们不会疏忽任何一个汉王想要接触的人,哪怕他是汉王殿下最喜欢的女人。
“李恪。”
半响,站在柳桥上的长孙冰凝突然道。
“恩。”
李恪应道,只有长孙冰凝敢直呼他名字而不在意他汉王的身份,这点连候若依也做不到,而李恪也很喜欢长孙冰凝这样没有任何拘束的跟自己的交谈,“什么事”
他轻声问道。
“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
长孙冰凝突然觉得想说话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被卡在咽喉中,她便改口道。
“喔。”
李恪应了一声,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