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黛米在前方开着车,许嘉禾坐在副驾驶上,将头靠在了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微微有冷风吹进来。
“如今快到秋天了,有些冷,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许嘉禾扭头看着黛米,笑了笑:“还好吧,车内有些闷。”
“其实一开始我了解的你,跟现在的你一点都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以前在国外只是听说嘉铭有个妹妹,做事虎头虎老的,又爱玩,现在一见到你,倒不这么觉得了。”
虽然许嘉禾也是有些嘻嘻哈哈,但是从骨子里,黛米感觉得到,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我,不过小时候,大概是不懂事吧。”
“这点我倒是认同。”黛米哈哈的笑了起来,黑眸微动,随后便看着许嘉禾。
“刚刚程淮禹还跟我说你小时候就皮,4岁的时候就开始扮鬼脸了?”
许嘉禾笑了笑:“是吗?”
黛米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跟他弟弟一样,你比他也大不了几岁,尤其是你,4岁的时候就这么皮了。”
许嘉禾目光有一丝忧虑,静静的看着前方,不太相信。
“我那么小就这样吗?太小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黛米的笑容终究是消失在了脸上,看着许嘉禾,没有再多问,也没有接她的话。
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
一切都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黛米此刻的心情越来越烦躁,任凭她怎么安慰自己,却终究无法将这些事情跟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联系起来。
她也许……压根就不是许嘉禾。
可是她也害怕,如果是假扮的许嘉禾,那么真的,还在这个世上吗?她不确定,也不敢深入去查。
*
深夜,秦棠反复的将几副图放在桌上比对,所有的图都是一模一样,只有时间前后之分,根本就无法获取到其他的消息。
秦棠拿着铅笔,看着记者报道的图片,自己的父亲倒在砖石之下,然后再对照之前的图片,黑眸闪过一丝亮光,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爸爸,你跟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嘉禾,你听妈妈话,我去工地看看,马上就回来。”
一旁的林桐接过电话:“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时的她,站在妈妈旁边,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变化。估计是不想影响到孩子,林桐温婉一笑。
“那上面的确有一些危险,你的确需要去看看。”
大约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20楼太高了,就别让嘉铭上去了,他在下面等你吧。”
秦棠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铅笔,如果说父亲去了20楼,所有的工人都在,是怎么可能坠楼却无人知晓呢。
据新闻报道,当时四周都在施工,的确是很吵,可是没有理由连人掉下去了都不知道。
秦棠闭上眼睛,不是很理解,她爸是董事长,只要一去,必定是被围绕在人群中央,不会坠楼也没人知道。
再者,如果他们知道,肯定会下来查看,那又怎么可能会在建筑物倒塌后无人生还呢。
除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当时还有秘书,就算他们不知道,秘书也会知道,再者,爸爸是陈邵宁叫去的,不可能会独自一人支开秘书去查看。
所以……
秦棠猜想,当时旁边,一定还有别人,至于这别人是谁。
陈邵宁?除了陈邵宁,不可能是别人。
不对,她当时听说过,那个时候陈邵宁还在外地开会,就是因为他无法处理,才叫爸爸前去,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他设置的一个圈套。
不过她不知道,有人一定知道。
秦棠就是怀着这样一个心情,在客厅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见了陈邵宁。
这个时候的陈邵宁,即使在牢狱中,也丝毫不见落魄之意,反倒是不用工作,不用操心那些东西,感觉还精神了不少。
不过见到秦棠来看他,陈邵宁还是十分惊讶,按理说他跟秦棠并无交集,就算是秦棠再怎么掺和斗争,也不可能会来看他。
所以,陈邵宁很不理解。
秦棠坐在他对面,一身黑色西服,正襟危坐,黑发很自然的扎在脑后,红唇始终露出淡淡的笑容,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姿态,用陈邵宁的感觉来说,就是狗仗人势,不过她现在仗谁的势,他也不清楚。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秦棠看着陈邵宁,语气颇为调侃之意。
“嗯。”陈邵宁淡淡嗯了一声,他始终都是对秦棠设防的,所以并不想个月她多做交流,怕一不小心又被他套出什么东西。
“我这次来,是代表程董事长跟你谈的。”
陈邵宁疑惑的看着秦棠,程祁临。
秦棠从一旁的密封文件袋中拿出了一叠文件:“许嘉铭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他爸的死是坠楼,而并非是被重物压倒致死。”
秦棠注意到,在她话音刚落之后,陈邵宁眸底很是震惊,叫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收了回去,整个人开始呈现防备的姿态。
他此刻的一颗心,完全就被秦棠这句话给提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谁还会知道这个消息。
“程董事长让我来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了,为了不拖累他,也只能麻烦你了。”
“他想让我担责?”
“你的罪名反正多了去,不在乎这一点吧?”
“这是一点吗?”陈邵宁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又看了一旁角落里的摄像头。
“这是一条人命啊。”
他还等着自己出去能跟妻女一起享福,可没有想到这程祁临居然又让他背锅。
本来他还不相信秦棠,可是这么一说,他心里就只剩下气愤了,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