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道:“师父您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一个好人。”
枯和尚长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宅心仁厚,绝不会故意伤害好人。然而是是非非,有时实在难以分辨,人心更是难以意料,你遇事只要是存有忠忍宽容之心,为师便不会怪你。”
楼云和枯和尚相处数年,师徒感情早已深厚,此刻听到师父的谆谆教诲,知他不舍得自己离去,心中也颇感怅惘。
楼云背着行李返回家中时,青牛先生和大壮已经在等候了。青牛先生此次出行不同于往日,军中危险重重,众人皆惴惴不安。一行五人各骑了一匹大马离开,吴氏和青萍及一众乡邻直送出去很远。大壮和青萍二人却是泪眼惺忪,恋恋不舍。
此行的目的地是河北要塞涿郡,李泽深已率大军先行前往。一行五人晓行夜宿,行了半月有余,到达了河间,眼见离涿郡便不远了,青牛先生却病倒了,他本来就极少骑马,一路自是苦不堪言。无奈,一行人只得在河间投了客栈,找先生给他治病。
这一耽搁,便是数日,这一日夜晚,楼云在伙房中热了汤药, 服侍青牛先生服下,便坐在先生床前打坐。忽听房上有脚步之声传来,此时夜阑人静,他的耳音极好,竟是听得清清楚楚,心知是有夜行人经过,不知道是不是冲着自己这一行人而来。
当即转身闪在窗下侧耳倾听,只听那人附身在屋脊上,像是在观察四下情形,过了良久,跳了下来直奔隔壁的天字六号房,那人在房门上轻叩三下,说道:“北山的朋友来了,里面可是南山朋友?”随即便听到了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楼云心道:“什么北山南山的,鬼鬼祟祟,定然不是好人。”见事不关己,便放下心来,不去管它了。可是坐了一会儿,仍然难耐心底的好奇,心想,我去听一听又有何妨,如若真遇到作奸犯科之辈,说不得只能管一管了。
打开房门,蹑足潜踪来到隔壁房间窗下,直听得里面一人说道:“那么多军粮,就算是抢了也没有办法能妥善运回辽东城,只能一把火给烧了。”
另一个声音道:“只是可惜这么多粮食,都是我中原百姓的血汗呀!”
另一人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既要做**,还想立牌坊。我高句丽的公主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此事能成,就接你们父子去开京,到时你儿子娶了公主,你便是皇亲国戚,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的。”
楼云俯身在窗下,只觉得气血翻涌,激愤异常。他读过许多兵书,自然能够听出这二人一个是天朝的汉奸,一个是辽东城的奸细,二人所谋便是这次东征大军的粮草。真想立时便冲进去将二人斩杀,转念一想,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举妄动,二人所谋之事甚大,定然还有许多人牵涉其中,需得探个清楚明白,此时若打草惊蛇,只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