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莎笑笑不说话,连害羞也懒得装。夏守知肖父,也是一个风流的,常爱流连青楼楚馆,算得上男女通吃,还曾引得一双男女为他吃醋险酿血案。家里也责罚过,却不敢罚得太过,毕竟他从小失父,母亲又不曾来看顾他,家里的长辈也就多宠着他些。
再者因为他父母的事,他的婚事艰难,去烟花之地散散心也没什么,他也没有沉迷其中,还成了家里唯一的文官,已经胜过同辈许多。后来又有了郦阳公主参与谋逆的事,他的婚事也就更难了。吴莎记得他今年已经二十一了,还没有定下亲事,以这个时代来说算是剩男。家里为了他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听说他要调往钱塘,就劝他在钱塘寻一个当地大家族的女子成亲,他嘴上也应了。
吴莎虽不知道此事,但想想夏守知复杂的身世,她不打算跟他有过多的接触。若她有多的心思,当初在洛阳就和他正式照面了。
“吴娘子真是好手段。”夏守知说道。
他来到此处倒的确是为了见一见新到郡王府的吴莎。齐暄帝底下有一批暗卫,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年前有人在传暗卫首领换了人。夏守知不知道是谁这么能耐能把原来的暗卫首领挤走,他虽不认得吴莎,但知道此人探得原首领跟王氏勾结,逼得王氏一族在准备不足之下举兵谋反,也让先帝迅速反应,彻底拔除了王氏。
齐暄帝能上位,可以说此人功劳甚大,怎地才没几年,齐暄帝就把她给换了呢?夏守知一直想不通,不知她是怎么得罪了齐暄帝,直到后来谢家女出事,他又想到不久前徐喻明病重的消息,心下才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猜测也只是猜测,他也是直到张家出事才确定的。要说这些年朝中出过的几桩事他多少有些印象,有一些总是办得利落又引人注目,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还是当众割的,威吓宵小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夏守知一直在想这是不是那位暗卫首领的点子,张县令出事后,他就有几分确定了。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个女子,且年纪瞧着也比他想的年轻,瞧着也不是那等以女色谋事的,也就是说她定然有她的出众之处。今年初会,看这脾气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夏守知不由对眼前这位女子多了几分好奇。
吴莎得了他不知真假的夸奖也只是挑挑眉,并没有说什么。两人饭吃了一半,吴莎听得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是麻脸公子领着十来个家丁走了过来。
“听闻夏大人自小文武双全,虽然如今是任文官,但是上了战场,也不输同辈的小将。不知今日小女子是否有幸能见识夏大人的身手呢?”
“不敢班门弄斧,还是吴娘子请吧。”
“夏大人好意思让我一个文秀女子出面应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吴莎满脸鄙夷地看着夏守知。
夏守知不禁一笑,这些“暴徒”能不能碰到她的衣角都未可知。纵使如此,他也没有自己坐着让一个女子去处理这些事的道理,这是他作为一个风流公子的坚持。不等这些人走近,他就已经拿起了剑准备教教他们随便动粗是不好的。
麻脸公子刚才被家丁拖走后,越想越气,刚巧碰到了时常一块儿喝酒的朋友,便向他们借了人又折了回来。他的随从见有这么些人在,也不拦着他,倒有跟着他一块儿来出出气的念头。一群人进了酒馆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夏守知,麻脸公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也朝跟他坐在一块儿的吴莎看了一眼,一时脚步慢了下来。
“你个死货,把小娘子藏哪儿去了?”
本来一脸兴奋想看打架的吴莎听到这话,不由抬眼朝麻脸公子看去,暗想,这人看着也不瞎呀,怎么她这么大个人坐在这儿会没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