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观里的师父流云道长和长云居士。”
“我总瞧着这位长云居士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是不是姓钱?”
“不是,他姓朱。”
“许是我记差了。”吴莎不好意思地笑笑,跟道童施礼后下了山。
今天她是赶着马车过来的,慢是比起骑马慢些,胜在车上能放着一些备用的衣物,要是雨下大了还能进马车躲躲。她冒雨前来请人做法事,也算对得起死在她手下的那名刺客了,至于那位冒雨上山的,跟她一样看着也挺虔诚的,不知是为了求什么。
回程的路上沾衣不湿的小雨变成了大雨,道路泥泞难行,她回到镇上时天都黑了。要是夏守知下次再约她吃饭,她得跟他提一下修路的事,总是把心思放在搞大事上可不好。若是他一心为百姓办实事,若是大齐的官员都一心为百姓办实事,这天下又岂会乱?只是要做到这些,怕是不易。
驾在马车走在路上,她停在食铺所在的巷口。正好这会儿雨也停了,下了马车走入巷中,她闻到烧饼的香味,还有炸春卷,这是食铺新增的点心。春卷是甜味的里面包的是豆沙,很受附近老少喜欢,也因为如此原本只做早餐的食铺,会一直开到晚饭后才关门。
到了店前,她买了十张烧饼和二十个春卷,趁两人现做的时候,跟他们闲聊了起来。像是清风观的居士和钱家与王氏一族的关连,还有她近日事忙,会有段日子不能过来买东西的事,就像普通的闲话一般,从她嘴里不紧不慢地说了出来。
听说她有段日子不能来了,两人假作可惜,还少收了十个铜子,这可以说是出血大优惠了。吴莎也不会跟他们推,朝两人笑了笑,就拿着东西驾马车离开了。罗依听着马车走远的声音,跟黄冲对看了一眼,两人默默无言,看剩下的材料也不多了,索性都做了,要是没有人来自己吃也行。
刚做好,又有人来买吃食,还把他们剩下的东西都包圆了,两人连连称谢,还抹了零头。等人走后,黄冲让罗依留下来收摊子,他去前面街上买包熟食加菜,这个时间也不知熟食铺子有没有开着。罗依自然不会拦他,心下想了一圈刚刚吴莎说的事,也不知里头有没有她能帮上忙的。
吴莎一回了府,就把买来的吃食分了分。大家也就尝个味,要吃饱是不能的。她给徐喻明留了一个烧饼两个春卷,想到自己还没有吃到,又把留给暗卫的吃食里抠出一份来。
徐喻明知道她一早出了门,去了哪里府里谁也不知,这会儿见她送吃的过来,也没有问。
“都要吃晚饭了,我哪里吃得下这些,还是与你分食吧。”
皇家的人几时这样节俭了?吴莎暗想,想想自己抠下的吃食便答应了下来,背着手朝外面挥了挥手指,让外面的人自己去拿吃的。徐喻明没有发现她的动作,他有些为难地看着饼子,不会用手去撕,便看向吴莎,指望着她去取刀子来。吴莎领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这是想让她来分呢。至于刀子?分个饼子哪里用得着刀。
她把饼拿起来一撕,再呈到徐喻明面前,让他先挑。
徐喻明拿了小的那一块,后来想想他作为一个男子应该吃大一点那块才是,可是想说时,一向不给人机会反悔的吴莎已经咬了一口。放凉的饼子失了脆香,又些难嚼,她咬着一大口,看着吃相斯文的徐喻明咬不断饼子有些想笑。等他看过来时,她马上收敛笑意,假作认真地嚼着饼。
徐喻明面色不改,索性先用手把烧饼扯成小块再放进嘴里,吃春卷的时候更是斯文,明明是油炸的东西,咬下去却没有一点声响,也不知怎么做到了。吴莎瞟了他一眼,拿起春卷全塞进嘴里,作为这间屋子里豪放派吃法的代表,她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许是知道两人吃了点心晚饭用得不多,厨房送来晚饭只有一道肉食,其余都是刚上市的新菜。这个时节野菜基本都没了,新菜离大量上市又差些日子,能吃的蔬菜不多,但有一道江南才有的竹笋是味道正好的时候。还有江里的河鲜,现在最是鲜美,前世吴莎最爱吃这个时节的烧杂鱼,还喜欢在这个时节四处去旅游。
“殿下,要不要去乡下住些日子?马上就要翻修院子了,反正要腾地方,不如趁机去乡下庄子。就是那里屋舍简陋,怕殿下呆不惯。”
徐喻明心下才诧异,无端端地怎么让他离开郡王府,但一想到吴莎先前提到的事,也就明白了。其实齐暄帝当初的旨意也没说禁止他出府,只是不让他离开钱塘。不过初到时为防麻烦,杨管家就希望他可以一直呆在府里,徐喻明以为是齐暄帝的意思,也就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