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书也不强求,躬身等着吴莎示下。他在吴莎成为郡王妃之前就见过她几面,对她忽地成为郡王妃的事心下虽好奇,但面上不曾显露分毫。
“郡王府在城西马家村边上有五十亩,这几天有点麻烦,想请你们带人过去压压场子。那五十亩地上的东西,若堪用,就当是谢礼了。”
“不必如此,有人滋扰皇亲,官府本当出面。”木书恭敬说道,心下又觉得奇怪,吴莎也不是那等会无故给人好处的人,怎么会开这样的口?
“到时候再说吧。”吴莎委婉地说着,就跟木书告辞离开。
木书等她走了,心下虽好奇为何这样的小事也要让吴莎亲自过来,但想想郡王府复杂的情况,也许只有她出来是最方便的。看到吴莎做事这样雷厉风行,木书隐隐还有几分羡慕,要是他的主子也能这样靠谱就好了。
他那不靠谱的主子夏守知,一直到半夜才回来,木书一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面色就有些不善。他看向跟着夏守知一起出去的木逍,责怪道:“你怎么也不盯着点?”
“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今天这又不算醉。”木逍不服气地说。
木书皱了皱眉,这人在公子身边服侍久了,倒还有脾气了。木逍说完话就马上别开脸,不敢跟木书硬杠,哪怕公子玩乐的时候喜欢带上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喜欢交给木书去办。他以前也曾办过几次,总不如木书办得滴水不漏合公子心意。
夏守知听着只觉得好玩,待擦过脸后,他见木书似有话说,就让木逍退下,让木逍颇为郁闷。木书待他走远了,才跟夏守知说了白天吴莎来过的事。
“马家村?”
冷不丁听到这么个村名,夏守知有些纳闷,马家村除了村民混了一点也没什么呀,怎地会惹上了吴莎?不对,怎地会惹上了郡王府。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夏守知问道。
木书点点头,下午他已经去打听过了,说:“马家村的人原本租种郡王府的地,后来嫌租子贵就不租了,却趁没人管着,还是种着。去年冬天,杨管家服丧避去了马家村,在那里建了庄子买了仆役,准备自己种那些地。他与马家村那边看着没什么事,却各有怨愤。
不久前庄子里的仆役跟村里的寡妇有染,马家村的人就捉了那人想要讹点钱,可是杨管家不肯,后来马家村的人就开始破坏郡王府的田地,杨管家就捉了几个下手的人,马家村的人这才消停。现在两边都不放人,事情就这么僵着,怕是郡王觉得村里人不肯消停,才让我们出面去吓吓他们。”
“郡王的面子都没用,我们的面子就能有用?不过马家村的人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听说他们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不过那次是捉了一个游学到此的公子哥身边的书僮,说是书僮其实是那公子家道中落的表亲,陪着一起读书的。两人好似跟马家村的一个大姑娘们好上了,是谁好上的也不清楚,被捉住的是书僮,最后马家村的人得了不少金银,又得县令出面说和,他们才把人放了。”
“张县令?”
“再前一任,倒也姓张。”
夏守知也没兴趣知道前前任同僚做过什么,喝了醒酒汤后,他淡淡地说:“既然郡王妃亲自来说,咱们也不好不去。她不是还许了好处吗,拿人手短,咱们明早就多带点人手出发。”
“是。”木书应道,却有些迟疑地看着夏守知一眼,他很担忧夏守知明天不能早起。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夏守知第二天清晨被木书叫起来时,整个人还在犯懵。他有一点好处,确定帮他梳洗的人是木书后,他就由着木书摆弄,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睁的,眯着眼就跟着木书去了前衙。昨日木书等吴莎走后就定好了人手,这些事夏守知一向由他安排,这会儿见着衙门里最壮实的十余个差役已经集结,便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人还没有清醒,也没有多说话,就由木书扶着上了马车补眠去了。木书暗暗庆幸昨夜安排了马车,夏守知现在这状况都没法骑马。不过他也知道,要是真遇上事情,夏守知还是能醒过来的,毕竟自家主子也不是真的草包一个。
一行人赶到马家村时,已经是午后了,到达时正有几个百姓聚在庄院门口嚷着要人,夏守知这会儿人也已经醒了,整了整衣服下了马车时,差役已经把聚在庄院门口的人分开。
“吵什么!”差役嚷嚷道,他们还指望到了庄子里能吃顿好的呢,这一路赶过来连像样的铺子也不见了,他们只啃了几个馒头垫肚子,这会儿早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