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病着,萧墨言也不好硬去打扰,就带着康康去了偏院,陪他玩了一些平时玩的,还在康康拖着他让他讲故事时,讲了一个他当廷尉时遇着的事,把康康唬得一愣一愣的,尽管他年纪小其实也没怎么听懂,却不妨碍他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父亲,你好厉害。”康康挥手着激动地说,语态颇有几分像吴莎。
连陪着的三妮也觉得眼前这位大人很是厉害,比钱塘那位县令还厉害。
被儿子捧着的萧墨言心情颇好,哪怕这儿是郡王府,规矩却不多,府里下人也小,他和康康清静地呆在偏院里,还想着多呆几天。谁曾想这一放松就出了一件糟心事,有人爬了他的床。
郡王府下人少,到了夜里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各个院落都是各自关上门不再出入,不过也没有人守着。本来也没什么可守的,若真有什么事需要院里的人出来,在外面拍门喊一嗓子就行,周围这么安静,喊得响点保管吵起一片人。这当然是安分守己的人的想法,那些不安份的,比如当年吴莎和徐喻明散步撞见的野鸳鸯就是见没有人看门偷偷溜出去私会的。
这不,住在小院的四位见夜里没有人守门也动了心思,唯一的难处在于,就算正院的大门跟她们这里一样没有人守着,但是关是肯定关着的,若要让人半夜开门就得有内应。找内应这种事,一般都是交给底下人去办的,不然她们老在正院四周逛跟人套近乎才显眼,偏她们四人的下人都是那种老实的,迟迟没法跟正院的人套上关系,唯一一个老练些就是杨若柳身边的,不过她也没找着机会。
会在正院当差的人都是吴莎挑过的,就这么几个人还让人撕出口子来,她以前的首领也是白当了。
正院这边的人不好下手,且晚上有暗卫盯着,就是有人买通了人开门他们也进不来。但是偏院就不一样了,没有客人的时候,偏院几乎是空着的,也没有安排守门的婆子。现在萧墨言来了,旁人想着他最多也就过个夜,就只把正屋收拾出来,也没有想着把下人房清出来再安排一个人过来住,反正三妮会在正屋守夜,有她一个就够用了。
被杨管家安排负责偏院的刘婆子想偷个小懒,府里一向安静,也没听说过闹贼,与其把被褥搬来搬去还得重新打扫房间出来住,就等着半夜给不可能过来的人开门,还不如在自己的房间里过一夜。院门就这么关门,旁人从外面也看不出来,万一真要是有贼,正屋的门肯定是栓着的,贼人一样进不去。
想要偷懒的人总能给自己找许多借口,且会存着侥幸心理,刘婆子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真碰到了“贼”,还是偷人的贼。
“嘭嘭嘭。”院门上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还有三妮在外面喊人的声音,“程婆婆、秦婆婆,开门。”
程婆子和秦婆子是正院负责粗重活的下人,说是粗重活也就是洒扫庭院、搬搬东西之类的,比她们卖入郡王府之前的日子好多了。好日子过久了,人也懒散起来,半夜被窝正暖着,听到有人敲门两人谁也不愿起来开,甚至假装听错了赖在床上。后来还是忠上听到了动静,起床去外面看了看,一听的确是三妮叫门的声音,连忙把门开了。
两个婆子听到大门“吱哑”一声打开的声音,马上反应过来不好,这会也不赖床了,马上起床相视一眼,匆匆出了屋子,便看到忠上领着三妮去正屋。因为徐喻明病着,正屋外间本就亮着灯,吴莎一听有人拍门就醒了,她套了衣服下了床,到正屋门边守着,想听听是什么事。
不知是她动作太快,还是守门的人谨慎,她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忠上才起身去开了门。吴莎已经站得身子都冷了,无奈地翻了白眼,她开了门,把三妮迎了进来。
“怎么了?”
怕康康夜里闹腾萧墨言不会照顾,三妮今天跟去了偏院侍候,吴莎一想到三妮半夜这么急过来,莫不是康康病了?但若是康康病了,三妮会先去找杨管家,让杨管家去外面找大夫。不过也许她已经找过杨管家了,吴莎暗想。
“郡王妃,小院里那姓杨的和跟萧大人睡了。”
卟,她的表情变化莫明,一时不知要怎么反应。她脑中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狗血,然后又想两人莫不是干柴遇烈火,不然怎么就凑到一块去了;再一想,这事不太对,别是姓杨的主动翻墙了吧?这样一想,她脸色就有点不好。她对萧墨言还算了解,他不是这样荦素不忌的人,且又是在别人府上,他除非是被药了,不然干不出这样的事。
他也的确没干什么事,三妮也是看到两人衣衫不整地在床上,就以为两人有了苟且,其实还是未遂,但三妮不知道,她就觉得这事有点大,又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越想越急,到了吴莎这儿原来想说的话出来就变味了。
“带上人把相关人等拦在偏院里,我一会儿就过去。”吴莎吩咐道。
“是。”三妮连忙应道。
吴莎进屋重新整了一下妆容,她刚睡醒的样子并不好看。准备妥当了,她走到徐喻明床前一看,见他睁着眼看向她,就知道他也醒了。见他目光深邃,吴莎就有点心虚,暗想,杨若柳也真是的,要爬床也先爬徐喻明的,怎么会去爬一个外客的呢,也太不把徐喻明放眼里了吧。她仿佛看到枕头上的柳枝花纹面积变大了,那个绿呀……
“你别气,都是不相干的人。”吴莎安慰道。
徐喻明倒没有生气,反而劝道:“你别心软。”
一想到因着惹出这事还得让她大半夜的去见萧墨言,他又有点气不平,便加了一句:“把事推给姓萧的。”
吴莎哭笑不得,说:“这事你想膈应谁,心软的是你才对。”
徐喻明一愣,默默闭上眼不再多话,他还是安心养他的病吧,旁的事他出面也是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