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剧烈的躺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眼前的血色才逐渐褪去了,看清楚了病房内的摆设和窗外透进来的冬日清冷阳光。
闭着眼,平复着自己胸腔内狂乱的心跳,脑子里轰轰作响的杂音才慢慢的消退了。
噩梦的余韵还残留在体内,她浑身依旧在不间断的微微抽搐着,好一会儿,她甚至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浑身冷汗的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汗湿了的指尖,颤抖的取过了床头刚刚合上不久的电脑,放在病床上的小桌板上,迅速打开了文档。
密密麻麻的报表,令她脑内絮乱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强迫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电脑屏幕上,不去思考刚才的噩梦。
就在她快要沉浸在工作中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姜酒原本平静下去的心脏被吓得突得一跳,差点没把鼠标甩飞出去。她稳了稳心神,朝门外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谁呀?”
门外没回应,倒是大门“叽呀”一声被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病服,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发丝有点长了,几缕调皮的盖住了他的额头。
就算穿得普通,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耀眼夺目,俊美的五官映入眼帘,令人怦然心动。
姜酒的视线,从男人脸上划了过去,听到温西礼慵懒的声音从空气里传到了她的耳蜗里,带着几丝漫不经心:“这不是醒着么。”
“……”姜酒一瞬不瞬,看着走到面前来的男人。
他很高,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前面从窗外照耀进来的阳光。男人伸出手,在她脸上抚了一下,把她颊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然后坐在她床边,有些懒散的道:“池烨说你脚不能动,我还以为你那条腿还吊着呢。这不已经放下了?”他敲了敲她打着石膏的右腿,微微挑高了音调,“怎么不过来看我?”
姜酒靠在床头,看着男人完整清晰的脸庞,她缓缓把双手藏到了被子底下,身上流淌下来的冷汗,不知不觉,更多了,顺着她的脊背滑落。
胃部痉挛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她勉强保持住平静的表情,对着温西礼扯了扯唇角:“西礼,你已经没事了?”
温西礼睨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下,微微抬了抬下巴,有点嘚瑟的道:“可不是。我是从我病房走到你这里的。”
姜酒细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部表情,看着他眼底的光亮,看着他活生生的模样。
“我的脚还不能乱动,”她眼镜也不眨的说谎,其实医生早就叫她下床多走动走动了。“还得躺床上一个多星期。”
温西礼轻轻地哼了一声,评价了一句:“没用。”
姜酒看着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温西礼坐在她床边,凝眸注视着她的脸。可能是这些天受了太多得罪,她看起来瘦了好多,头发乱糟糟的堆在白皙的颈窝处,蓝白的病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过大,懒洋洋的露着半个肩膀和锁骨。
她有些憔悴,没有了那点盛气凌人,一下子小了好多岁,稚嫩而惹人怜爱。
温西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