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宫后,礼官们便开始准备献俘仪式。
所谓献俘仪式,是前朝之前便有的。指军队凯旋后要在太庙、太社告祭天地祖先,并有献捷献俘之礼。
作为皇帝唯二的子女,夏璿若也在告祭天地祖先之列。太庙设于皇宫中心的最高建筑处,从百官上朝的清和殿出发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到。
不过仪式当天,祭祀的千人长队伍从正南门出发,在皇宫外像一条长龙缓慢移动,绕皇宫一圈最后从正东门进入。皇宫之外,身着精甲的士兵竖起了一堵人墙,人墙外是密密麻麻爬跪在地上的子民。
夏璿若只能看见他们的后脑,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无数的蚂蚁。
皇帝走在真正前方,每经过一个正门,太庙最顶端的铜钟便会敲响一次。低沉、悠长的钟声在整个皇城盘旋,伴随着钟声,所有人狂热地高呼“皇上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这种带着对皇权宗教敬畏的仪式感,让夏璿若充分感受到了皇帝在封建王朝的统治地位。这万人之上的权利和地位,诱惑着无数人为之前仆后继。
不过这些始终都是外物,百年之后,即使是皇帝也终归化为一捧黄土。除了极个别推动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伟人之外,更多的皇帝仅仅是在历史书上的一笔,连考试都不会被出题的那种。
想到这里,夏璿若看了一眼走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气势的皇帝,挺起了骄傲的小胸膛——科学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
整个献俘仪式从繁琐冗长,在皇帝接受天烬和袭国的降书已经的傍晚。整个皇城都挂上了灯笼,皇宫之内更是灯火通明。
接下来是最后的庆功宴,朝中所有大臣可携家眷(正妻、嫡子女)参加。这种时候的大臣们往往都很积极,除了皇帝此时心情好之外,还因为这是说亲的好机会。
“公主,您快点!您必须要在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前赶到。”
宴会酉时开始,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夏璿若才匆忙从寝宫出发往宴会赶,拂柳跟在她身后催促道。
“知道了!”夏璿若小跑着往前面赶,就快到宴会时,突然一个小太监端着果盘从旁边蹿了出来。
夏璿若一惊,身体往旁边一扭,奈何她高估了自己的灵活性,后背被小太监一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前倒去。
“公主!”拂柳大声叫道,想拉住夏璿若但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之间视线急剧变化,地砖在夏璿若的眼中不断放大——缝隙中的蚂蚁准备爬到那里去?右边那颗小石子是谁扔的?前面这双黑锦靴好丑啊……
就在夏璿若脑中闪过无数想法的瞬间,一只大手迅速将她捞了起来。
“多、多谢江将军。”拂柳跑来连连道谢,转而对旁边的小太监训斥道:“没长眼睛啊,竟然冲撞到公主,大板伺候!”
小太监约莫十一二岁,本来就吓得够呛,听到要打板子,现在都开始哭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没、没事。”夏璿若摇摇手,“我也是一个着急,跑太快了。人多,你下次小心点就是。”
说着夏璿若从江汉卿怀里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御厨做的方糖,“多谢将军拉我一把,这个送你,告辞。”接着拉上拂柳头也不回的走了。
本以为本被纠缠一番的江汉卿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捏着方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公主的腰,很细。
夏璿若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只见整个场地布置成“U”型,最高的位置上坐的自然是皇帝、皇后,夏璿若坐在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下方。
宴会实际上并没有多有趣,就是皇帝对一些人嘉奖、皇后发表感言,众人表达一下对夏朝的美好展望。过程和每周五国旗下讲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幸好她带了碳笔和纸用来打发时间。
讲完话后,一群宫娥身穿舞衣前来,在宴会中央偏偏起舞。气氛不再像刚才那般正式,大臣们都开始在座位的附近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