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准备怎么办呢?”
“延请他当西席,这样他就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他也脸面无关,而且看此诗,这人才学非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步你二人的韵。若是他答应了,你在家好好学写诗,不要在去找你那些损友了。老夫虽不期待你科举有成,但也别落了我们张家诗书世家的面子。”
张轨如点点头,将陆通的样貌说了出来,知府里面遣人城里搜索,同时告诉他们,要恭恭敬敬的请来,若是对方不愿,不可用强,告知自己,自己亲自拜访。
这些人四处打听了一下,在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找到了陆通,陆通正在茶肆里面品茶,他们按照张知府的交代,恭恭敬敬的说:“兄台,知府大人有请。”陆通没有回答,还是坐在那里喝着茶,那些人看着陆通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为难了,一个老成拉着他们在一旁,低声嘱咐,让他们将人看着,自己回到府里询问知府。
大家点点头,坐在茶馆里面,小心的看着陆通。陆通也没有多在意,过了两刻钟,知府亲自坐着轿子前来,最前面的一个人拿着十全红贴,等知府下轿,那人将帖子递了过去,陆通弯腰行礼接过帖子,唱了一个喏。
“这位相公,多有打扰,还请见谅。”知府走下轿来,行了一个半礼,陆通回礼:“有蒙大驾,不胜惶恐,山野不足待客,尚请包含。”
知府连说客气,然后让人将马牵过来,请陆通上马,陆通没有犹豫,立即翻身上马。陆通知道知府只是先礼后兵,十全红贴都已经递给自己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前去,否则就是无礼,错在自己。他倒是不惧怕知府会怎样,现在他有礼的请自己进去,自然也会有礼的将自己送出来。
两人回到知府内,知府让端上茶,看着陆通喝茶的时候,揭开茶盖的时候,没有刮一下,心中明白此人不凡。
一般人子弟喝茶在揭盖的时候,必将顺手用茶盖将茶水上的泡沫刮去,世家大族的的弟子就没有这个习惯,他们喝的茶可没有什么茶沫子。
“敢问相公郡望?”
“山野俗人,贱姓陆,名通,草字接舆。”
“原来是陆相公,今日犬子顽劣,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陆通连说不敢,还多谢张少爷赐酒。两人交谈着,张知府不断的旁敲侧击这陆通的来历,陆通还是那一套说辞,张知府见问不出什么,于是将自己想要聘请陆通为西席的意思委婉表达出来。
陆通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让张知府为自己送信给知县,自己暂且留在这里,让他无须挂心。张知府见陆通答应了,连忙吩咐下人,腾出三个房间,一个给陆通居住,一个当做讲学场,一间为陆通的书房。
陆通谢过之后,开始让仆人帮忙布置起来,到了第三天,张知府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讲学场,准备让张轨如向陆通行拜师礼。
在进讲学场的时候,张轨如看着上面的匾额说:“这轩字写的还不错,颇有欧阳风骨,这弗告两字有颜体神韵。”张知府听到他的话,尴尬的对站在门边的陆通言:“小儿生性不喜读书,让先生见笑了。”
“混账东西,没有学问,学别人卖弄什么,好好和先生学习。”
张轨如被父亲一阵痛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等拜过圣人像和献茶陆通之后,张知府就告辞离开了。看着张知府离开,张轨如送了一口气,身体松缓的坐在榻上。
陆通看着他这个样子,对着他说:“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骂你?”
“不知道,难道弗告不是颜体吗?还是轩不是欧体?”
陆通摇头笑着说:“是的,你作为世家子弟,这点倒是有见识的。错的只是这两个字不读弗告,而是读弗告(谷)。这出自,令尊会生气,这也是自然。”
张轨如摸着自己脑袋,叹气说:“不懂,不懂,我看那就闷的慌,还不如读些集子来的痛快。”
陆通见他如此,微笑说:“你既然喜欢读集子,那就读集子吧,除此之外,你每日给,这两你父亲要找到倒不是一件难事,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自己揣摩,每三日教一首诗上来,我前两月不限题不限韵,后两月限题,在后两月,抽题抽韵。”
张轨如听这话,心中不由高兴。找自己父亲要来这两,自己在讲学场背一会儿,然后拿着诗集看着,陆通也不管他,自己看着时文,这两人就这样个不干扰的在讲学场干着自己的事情。
知府夫人曾经来到此地看望张轨如,将师徒如此,于是禀告了知县,知县听后只是一笑,劝慰夫人,自己本来就不指望张轨如能干出什么,只要他别处去给自己惹是生非就可以了。陆通现在能将张轨如拴在屋里,已经让知府很满意了。
他心中可是明白自己的孩子可不是什么读书种子,这种见到经书就像见到鬼的人,谁也教不好。
至于陆通看时文,他倒是不意外,反而吩咐仆人去书坊将时文找来,供陆通观赏揣摩。他知道陆通现在文人多以时文为谈资,看时文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