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犟着,直到一刻钟后阁主推门进来。
“晏清?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皱了皱眉,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紧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晏清,忽的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扯住了晏清的衣襟,怒吼道:“是不是天瑞叫你来的?!”
天瑞妒气最重,保不齐是嫉妒这位比他长得好看,让晏清过来毁了黑衣人这张脸。
晏清冤枉啊,立马举起了手里的剪刀,叫嚷道:“阁主冤枉我了!是言风君上叫我来给这位公子上药的,您看,我这金疮药解都带来了。还有,您看着纱布和水……”
晏清正在力证自己清白,阁主却是不耐烦了,看见黑衣人还是缩在床角,血腥之气密布房间,连床单都被染成了红色,更别说床角那个少年还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
晏清在这儿待了半天是干什么去了?他既然是来给那黑衣少年上药的,那就快些上药就是了,在这里磨磨蹭蹭作甚?
他松开了揪着晏清衣襟的手,将他推到一边去了,责备道:“那你倒是给她上药啊,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晏清也实在是委屈,他倒是想给那位上药,但黑衣少年戒备之心太重,根本不让自己靠近,更别说给他上药了。
阁主不屑地讥笑了一声,从晏清手里接过了水盆和药,不耐烦呵斥道:“你出去,这里有我照应。”
“阁主……”那位还是个伤者,你可莫要乱来。
阁主为了使晏清安心,随口应道:“我肯定是不会乱来的。”
说完,笑眯眯地送走了晏清,回头将房门重重合上了。
关门声响,晏清被锁在门外,单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也无可奈何——他只是个下人,阁主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里面似乎传来了阁主的笑声,晏清有些担心,继而拍这门,叫道:“阁主!您别乱来啊!”
“滚——”
晏清灰溜溜地滚了。
她现在完全属于强撑着,缩在床角,迷糊间看到了一个人影走向自己,是敌是友不清,至少她要看清楚来着的脸。她皱眉,咬破了舌尖,企图让自己恢复一点神志,下意识摸去了腰间,做了一个拔剑的动作。做完之后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阁主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少年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失去戒备之心,无措地看着自己莹白透亮的手。美好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不明世事的懵懂疑惑,软糯可爱,像是一只小包子似的。
渐渐地,少年溃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聚集在阁主身上。那双眸子漆黑,惊不起半点涟漪,但在深处又可以看到丝丝的杀气,不浓烈,却很真实。
被这双眼睛看着,阁主皱了皱眉,心里一阵发悸,背后直冒冷汗。
被这双眼睛看着晚上得做噩梦吧?!
心下烦躁不已,阁主伸手覆上那双眸子,将那双眼睛遮住了。
眼不见为净,阁主这才笑起来。
在一片寂静中,少年突然开口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阁主眼底闪过一丝坏笑,吊着声腔说道:“你是公子哥,我是你男人。”
“你在说谎。”她从江里漂下来,绝不是他口中的公子哥。
真是……安安静静的不说话该有多好,再好的兴致也被败坏了。
她一脸无奈,继续说道:“我是女子。”
阁主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