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喝?”赵恒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打开,一阵清香酒味直扑脑门,他细细闻了一会儿,眯眼笑道:“真好闻。”
她眼睛亮了亮,连忙讨好。“你要是喜欢,我明天还给你带一壶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
什么叫带啊,分明是偷哇。
保不齐她送自己的那个布老虎也是林阳从红栏院偷出来的……
他算是看清林阳了。
赵恒抱着清酒,一路上与林阳相继无言。临分别时,他实在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林阳的衣袖,提议道:“你真不喝?一起喝一杯吧!”
林阳闻之,朝他眯眼笑了起来。
林阳高他一头,赵恒抬头看她。月光下,那张俊朗的脸上似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淡化了少年锐气,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林阳的眼睛可真美。
呸呸呸,瞎想什么呢?!
林阳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你自己喝吧,睡个好觉,明早书堂见。”说完,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赵恒看着林阳离去的背影,那道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渐渐融进无尽的黑暗中,不知为何,赵恒一时竟觉得这个将军养子很孤独。
想什么呢……林阳在漠北那么多朋友,她会孤独?
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晚上小厮收拾床铺,赵恒将问题憋在心底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那个……林少爷的母亲不要他了吗?”
小厮“嘘”了一声,走至窗前,将窗子合住了,紧张道:“将军不许府里人说林少爷的母亲,您还是别问了吧。”
赵恒只是愣愣地抱着他的布老虎,执着问道:“不要,你跟我说说。”
小厮犹豫再三,还是解释了。“林少爷是将军当年从京城捡回来的,这些年将军也没有娶妻,也没有第二个孩子。林少爷虽然身为将军的养子,但以后是要继承将军的爵位的,保不齐,这以后林家家主也是林少爷了。”
林家地处淮阳,是个诺大的世家,家主林熹手上还有漠北兵权,与谢家、金家鼎足相对长达百年,身下有千万家产,可不是闹着玩的。
难怪林阳敢在漠北横着走……
“您别看着林阳成天在漠北横行霸道,那也是最近将军去平定战乱去了。将军要是回来了,您看看林少爷还敢不敢成天这么放肆?在将军面前,林少爷比乖孙子还乖呢。”
漠北民风豪迈,甚喜饮酒,十几岁的孩子也能喝下一壶,但林阳却不喝——因为将军要求的。
林阳在将军面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肯定将军说西她不敢往东,叫她坐着她不敢站着吧。这般想着,赵恒痴痴笑了起来。
“睡觉吧,明早还要去先生那儿温书呢。”说完,小厮将被子给赵恒盖上了,伸手去拿他怀里的布老虎。
赵恒抗拒,反而将布老虎抱得更紧,恳求道:“我想抱着它谁。”
小厮拗不过他,只好由他去了。
林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赵恒将布老虎放置在枕边,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顶,又点了点它的两个酒窝,低头害羞地笑了起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