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一路杀了过来,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冲到了耶律显身边,此刻也没有力气了,只是靠着仇恨硬撑着。一击不成,她瞬间被耶律显给制住,被人拿剑架在了脖子上,一动也不能动。
刘东城解决了一个泽国兵,余光却看到林阳被耶律显挟持,大吼一声向两人冲过去,被扑上来的泽国精兵拦住,再次陷入一场恶斗当中。
林阳只是静静抿着嘴唇,与面前的耶律显对视片刻。待恢复了点精力,她忽的笑了起来,道:“耶律显,别打了,我把漠北给你就是。”
“林阳,你别耍什么花样!”
“你知道就好——”她忽的向后退去,耶律显眸色一暗,大呼不好,握紧了手里的佩剑向林阳杀去,却也只是划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肤,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太快了……
下一秒,耶律显只看到一道残影从他的身旁掠过。犹如闪电穿透他的身子一样,耶律显感到右肩一阵刺痛。渐渐地,痛苦的感觉越来越大,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右边整个胳膊掉落下来,“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阳拭去了脖子上的血,朝他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耶律显,漠北不是你能肖想的东西。”
眼见林阳已经解决了耶律显,漠北军士气高涨,大吼着反扑了回去,大杀特杀。
直至黎明时分,这一场混战才堪堪结束。
将军府几乎被烧完了,只剩下一堆残壁断瓦。
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群乌鸦,在将军府的上空盘旋着,趁人不备就飞下来啄食烧焦了的死人,大饱口福一顿。
地上横竖七八躺着的全是尸体,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下人在其中穿梭着,负责将漠北军的尸身和敌军的尸身分开来,拖去火化。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抹晨曦照在林熹身上时,一群漠北军由林阳领着走了过来。
林阳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上的鬼面铠甲上全是凝固的血液,一手搭在炎耀之上,一手牵着缰绳,直直地看着前方,面色阴沉。
再细看,她身上大大小小也受伤不少。最为显目的便是脖子上的伤口,足足有三寸长,横穿脖子,要是再深一点怕是就没命了。她应该是刚刚打斗完,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就急忙赶来,有些伤口还没有结痂,血液顺着铁甲的间隙一滴滴落下,留在漠北漆黑的土地里,形成了一条血路。
后面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嘶喊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漠北军冲上去就是一鞭子,“安静点!”
林阳微微转过了眸子,面色不变地瞄了一眼系在马后的耶律显。
耶律显被一根绳子绑的严严实实,绳子一头在林阳手中,他跟在林阳的马后,亦步亦趋。仔细看他,先前器宇轩昂的太子已然不见,只剩下一个面容枯槁的可怜虫——右臂袖子空荡荡,残臂由一根绳子绑着,羞辱性地挂在他的脖子上。耶律显面无血色,头发杂乱,一脸菜色,踉踉跄跄地跟在林阳后面。
身后的漠北军死伤大半,现在只剩下一百来位。且这些人身上大多也有伤,衣服上血迹斑斑,皆是木着一张脸,神色阴沉无比,一声不哼。庞大的队伍不断移动着,空气中寂静无比,只剩下整齐的步伐声。
林阳继续看向前方,一眼便看到了树下的林熹,激动地翻身下马,笑着跑了过去。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林熹会遵守承诺的。
“父亲——”
林熹静静地躺于树下,一只手还捂着腹部。阳光轻柔地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微阖着眸子,一动不动,嘴角甚至带着恬静的笑,似乎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