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一处偏殿,下人们都逃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听说里面是一个中了邪的贵女,在合宫花宴的大殿上胡乱弹琴,污了惊鸿的独特音色不说还污了在场贵人们的眼睛,面目狰狞好生恐怖。
林淼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乔万云想要靠近却无法靠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淼儿,你看看为娘,是娘啊!”乔万云慢慢蹲下和她平视,伸出手把林淼抱着头的手臂拉下来,“别怕,是娘,淼儿听话。”
“娘?”大约是清醒了几分,林淼的眼里出现亮光,她死死抓紧乔万云的衣裳,目露惊恐,“娘!是她,我看见她了!”
乔万云不明白,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身子:“淼儿说的是谁?这里只有娘一个人啊。”
“是林宵!是她,是她.......我弹琴的时候是她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停下,她还把我的脸往琴弦上按!是她......”林淼大吼大叫,说得像是事实。
可只要任何一个在场的人都清楚,林大姑娘安安分分坐在位子上从来没有离开过,更遑论对林三姑娘加以迫害。
乔万云当时也在场,看的一清二楚,是林淼自己乱了节奏还不停下,最后才体力不支昏厥过去然后被挪到这里。
纵使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林宵那小贱蹄子脱不了关系,但乔万云没办法对林淼的胡话信以为真。
“是真的娘!她,她那个贱人脸色惨白,披着头发,穿着妖艳的花枝衣裳,死死拉着我的手!”林淼从自己娘亲的眼里看见了怀疑,她再也忍不下去,“没错,是花枝衣裳......娘,她要害我,她要害死我!”
花枝衣裳?
乔万云一愣,脑海中似乎一时间还没办法将林宵今日的流云烟紫下裙和那种不入流俗气的鲜艳花枝衣裳重叠到一起。
等等,花枝衣裳......乔万云猛地看向林淼:“你是说,林宵见到南平王那日穿的花枝衣裳?”
“对,对!”林淼不停点头,白玉簪子跌到地上碎了,她顾不上自己最喜欢的簪子,心底的忧惧无限放大,“是那个贱人跌落池塘时穿的花枝衣裳!娘你也看见了是不是?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乔万云不说话了,看向林淼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淼儿,那日你和林宵一起在池塘边遇见南平王......她当真是自己跳下去的?”
林淼稍稍顿了顿,攥着乔万云衣襟的力气几乎让指节发白,她低下头不说话了,又很快抬起头:“娘这是什么话?自然是那贱人受不了王爷对她的无视,自己跳下去想要博得王爷关注!”
“淼儿......”乔万云还想问什么,转念一想林淼现在的情况还是治病要紧,有些事情等回府后再问也不迟。
“是她自己蠢,自己蠢还要怪我......”林淼一刻也停不下来,“贱人,贱人......”
殿门忽然被推开了,带来了一阵暖风,来者正是元和圣手,齐彬。
齐彬一瞧见林淼疯癫的样子,连忙屏退身边跟着的小厮,独自来到林淼身边:“夫人,我是奉玉贵妃之命前来给三姑娘诊治的,请夫人先将三姑娘扶到座椅上,方便诊脉。”
乔万云先前在将军府见过齐彬一次,当下欣喜不已,立刻按照太医的话扶起林淼。
谁知刚把人扶起来,林淼一看见齐彬就扑上去揪住来人的衣领:“你说,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啊!你是不是也看见林宵抓着我逼我弹琴,按着我的脸想毁我的容貌啊!”
齐彬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好在乔万云很快就拉开林淼把她安抚到位子上,齐彬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小心谨慎靠近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