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警惕着看他,见他毫无异状,似乎本该如此的样子。
他待人都这般贴心?
她写道:“你还没说你是谁。”
那人看着她的字,忽而忍不住轻笑出来,但还是有礼地掩嘴道:“你说了,我便说。”
容玥自小便没有真正地学什么东西,写的字那是一个歪歪扭扭。
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还特意只学了狂草。
若要看懂她的字,还得仔细着瞧。
管他真情假意,谁见了不说一声“玥公主好字!”
但他似乎看出了其中真义,这副强忍着笑的样子,真是叫她无话可说。
他也没有真的嘲笑的感觉,仿佛就是看见一个好笑的东西,就笑一下,过后无痕。
儿这么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说与不说,与他无关。
但好像本就与他无关。
可要真说个名字,定是不能说真名。
说个什么好呢?
容玥一向取不来什么好名字,比如她在西北的战马就叫赢赢,因为想每一场仗都打赢……
后来被千言嘲笑每次叫赢赢都有随人起哄的感觉,就又改了名字叫胜胜。
结果又被笑说是每一次喊胜胜,就有一种胜胜要生了,作为主人的她,在给胜胜打气的感觉。
容玥不忍再回想,一来是那画面实在不好想象,二来是胜胜是匹纯纯粹粹的雄马……
他也不看她,只是头稍稍向这边偏,慢悠悠地拿着茶杯,自己还有事做。
容玥看见他后面的字画,一个挂了七幅,想起来林墨那厮还多讨了她一副字画。
希望她是多虑……希望,李眠没有去找她。
七幅,那便再凑一凑数。
于是写道:**。
写完,容玥把纸推给他。
他看了,把纸叠好:“你叫**?”
容玥点头,一脸淡然。
这么明显的假名字,他倒是没有提出什么疑问,道:“叫我一十吧。”
一十?好奇怪的名字。
假名无疑。
但她自己也是假名,本来欢场上遇见的,就没几个是真的。
容玥写道:叫我上来可有什么事情?
一十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在问她。
他道:“那么多人,只有你接了花球。”
真要她负责?
也不知他听没听过自己的大名。
这个时候,有个响当当的大名还是挺好的。
容玥写道:我已有家室。
要是能讲理,就尽量讲理脱身吧,反正她也打不过。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图个乐子,谁会当真。
一十刚才放下的笑此刻又提起来,且笑得更深。
他含蓄地轻轻咳一下:“可已礼成?”
什么意思,还有没礼成的?
他再提示:“比如……未婚?”
他是说只是订亲还未礼成?
难道只订亲他就要抢?
容玥忽而脸色一沉,写道:的确未曾成婚。
十一正在喝茶,她又写道:但我心中,他早已是我命定之人。
这张纸一推过去,十一伸手拿起,转瞬就差点呛住。
他猛烈地咳了好几下,脸色都憋的发红。
他有些不敢确定,看起来还有小小的兴奋,眼睛里满是光彩。
“你喜欢他?”
……
容玥无言。
都说了有未婚夫了,他还要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