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对了,尽管她这样感觉到,但她没有真正地抵抗,反而突然变得顺从,不再挣扎。
罢了,你开心也好。她自暴自弃地想到,手中一直捏着的那件黄色布衣终于落地,就好像一种心念被从根茎间掐断。
这种变化晁千神可以明确地感知,他离开了晁千琳的嘴唇,不知不觉间被咬破的唇角微微渗出血来。他怜惜又狂热地看着她的脸,原本抓着她手腕的手也随即放开,顺着她身体的曲线向下滑动,滑动到大腿内侧不该被揭露的空间,轻轻地摩蹭。
晁千琳把头偏到了一边,不愿看他,却因为身体受到的捏揉渐渐加重了喘息。
“大哥……”这两个字像一声叹息,紧接着她喉咙里的声音就因为颈上受到的舔吻变得难以分辨起来,“嗯……”
不对,这都不对,为什么不阻止我……当下,晁千神感受着血液和体温同步流失的迷幻的快感,在脑子里嘲讽着曾经的自己。
就仿佛听到了来自未来的恳求,就在那一线的边缘,在两个人的喘息难分彼此的同时,门铃响了。
那是任道是第一次见到晁千神没戴领带,衬衫开了前三颗扣子,平日一丝不苟的三七分背头也像被台风卷过般凌乱的样子,关于门内在发生些什么的猜测让他都显得有些尴尬。
“嗨,这个给你,能不能立刻去一趟。”他想尽量简短的表达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一切,递出了请柬后,却因为尴尬越说越多:
“我没什么正装,去这种高端宴会也没什么经验,而且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没有时间准备,你的话随时出场都没问题的吧。”一边这么说着,他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在晁千神身上移动,以免讽刺感加重,“宴会涉及客户的委托,有什么怪事的话明天告诉我就好。”
晁千神点了点头,神色十分木然,显然心思早就飞远了。
他接过请柬,然后尽可能平静地关上了门。
他本以为回头时,晁千琳会躲到楼上,不再露面,所以被站在他身后距离如此之近的她吓了一跳。
“是宴会的请帖?”
“是啊。”
“我可以去吗?”
“可以。”
“你可以留在家里吗?”
“可以。”
“我晚上可能不会回来。”
“那你注意安全。”
晁千神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他看着她把上衣的肩带挂回肩上,锁骨上还带着他亲吻时留下的淡淡的粉红和亮晶晶的涎水,又或者那是她的眼泪。
他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呆站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还热情的跟他一起站着,精神却跟着她飘到了楼上,看着她脱下刚刚被弄脏的衣服和内衣裤,换上了她来岚城前就已经为她准备好的新内衣,穿上周二两个人一起逛街时买下的水蓝色的小礼服,在卧室的洗手间随意用水抹了把脸,没上底妆便直接画了眉毛,涂了口红,然后看着镜子确认自己的眼睛没红也没肿,最后把洗手台上的纹盒挂在了脖颈上,下楼,从依然呆站在门口的晁千神手中拿走那张请柬,打开门,走出去,关上门。
“啊,千琳。”
分明此刻正瘫倒在沙发上,晁千神却感觉自己依然站在那扇门前,看着她从自己身旁走了出去。
早就没有痛和冷的感觉,晁千神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所有的幻象像面前已是深红的那盆水一样从视线里消失,他的眼睛已经难以对焦,茶几、电视、为了迎接晁千琳而买来的盆栽、整个世界,都变成一块黑幕,眼前只剩下一个幼小得几近透明的女孩哭着问一个已经算是高大的男孩:
“大哥,师傅不是我们的爸爸吗?那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当然啦,我永远都是最爱你的哥哥。”
这特么就是走马灯吗?晁千神试着伸出手,摸向颈间的纹盒,那东西滚烫的、和心脏同频率的跳动着。
扑通,扑通,扑通。
频率逐渐缓慢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
又骤然加速。
晁千神抽出沉在水盆中的手,控制力严重下降的身体把那盆血水打翻在地。
他迅速用另一只手捏起一个手印,封住左手的伤口,抓起茶几上的功能饮料猛喝了几口,然后拨通任道是的电话:
“我找到千琳的位置了,快点来。顺便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