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乃是修行者心目中的圣地之一。
那无数的悬棺,还有当年在山上闭死关的修行者们,都显示出这天府之国,究竟有多受修行者们的欢迎。
“所以……”走在大街上的齐乐天,抬起头:“这川府的修行门派,都藏在哪里呢?”
此时此刻的碧城山下,游人如织……毕竟赶上了黄金周,全国各地被迫996的上班族们,都趁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来到这清净的道家圣地,享受他们平日里难得的宗教气氛。
“小哥,要算一卦吗?”一位留着两撇胡子的墨镜中年男,看着有些迷茫的齐乐天:“算天算地算人生,不准不要钱哦!”
“多少钱?”齐乐天微笑着坐到了他面前。
入了修行界以来,齐乐天很多时候,都想听听卦师的意见。
“先算算,要是不准,我也不好意思收你的钱。”墨镜男捻了捻两撇胡子:“你想算些什么呢?”
“你就算算我,接下来想到哪去吧。”齐乐天双手交叠,搭在下巴上。
“让我看看。”胡子叔装模作样地算了算:“你正准备上翠城山,对不对?”
“宾果。”齐乐天打了个响指:“那么,你猜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胡子叔这次用的时间长了些。
他在此地摆摊,已经有些时间了,若是没点眼力劲,早就已经被人掀了摊子。对于客户的心理,他也曾经做过很完整的揣测,单纯从来人的表情和动作,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这座翠城山的景点,一共就那么多。
只是,坐在他面前的齐乐天,身材虽不高大,气势却隐而不发,像是一座埋在大地里的山岳。
这在《易经》之中,为“谦”卦,乃是极优异的卦象。
隐藏在大地中的山岳,不会被侵蚀,安稳而伟大。
“这位先生……”胡子叔思考了许久,依旧没能从他的衣着和表情上,猜出他的去处。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同行们,请来打压自己的人。
“你尽管说便是。”齐乐天笑了笑:“不必介意对错。”
胡子叔心下有些奇怪。
哪有算卦的人,不在乎卦象的对错的?
“您是准备上山吗?”胡子叔揣摩了许久:“到道宫去?”
齐乐天从兜里排出两张红票子。
这是他带在身上,最后的两百块钱。
当这两百块人间的钱币交出去后,他身上便再也没了世俗之物。
“您这是……”胡子叔有点奇怪。
“既然你说我准备上山,那我便上山吧。”齐乐天拿起桌面的一枚铜钱,压住那两张红票子:“本来就是来问个前程。”
“这……”胡子叔刚想说,用不着这么多钱。
可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齐乐天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滚滚的人流里。
此时是下午三点,太阳已经西垂,金色的阳光映在翠城山郁郁葱葱的林木中,反射出油绿的光华。道士们坐在大殿中,念诵着《洞玄灵宝经》。
经文声回荡在大殿里,庄严肃穆。
一个身着白衬衫的少年,悄然走过这一处,越过大殿,一直往里走。
道士们常年锻炼,静功修炼得极好,居然没能注意到这白衬衫少年的动作。
大殿背后,是练功广场。若是早些时候到,便能看到无数着灰袍白袍的道士们,在这一处练功。
闭上眼睛,齐乐天仿佛感受到,无数代人在此留下的武道印记。
“但这些不是我要找的。”他感悟片刻,摇了摇头,继续往里边走。
练功广场,实际上只是半山腰。翠城山的道宫,就坐落在这半山平原上,再往里走,就是茫茫的荒山,除了道士们用来养药的药田,就是连绵的群峰。
齐乐天一路往山峰上走,虽然身着白衬衫,但整个人自有一股飘摇气质,不少洒扫的道童见了他,只当是某位公干归来的师长,恭敬施礼便退了开来。齐乐天也一一回礼,一路深入道宫的后院。
他此刻没有感知天地元气的能力,别人却也再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余清欢帮他暂时施了一道禁锢,防止他身上三尸魔气的泄露,引发八景宫道人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