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这片世界,是属于我们的道场的话,我也许会很喜欢这里。”将臣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件事:“这片空间,没有丝毫来自星辰的光芒,对于我们来说,这种环境,最为适合。”
“所以我说啊。”赢勾牵了根绳子,吊在后卿的剑上:“不如就在这地方先混吃等死,等到你那小男朋友来救人啊!”
“不,正是因为这片天地适合我们,我们才更要探索透彻。”余清欢的眼中,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她确实对齐乐天抱着相当大的期望。
但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
在觉醒所谓的“异能”,找回前世的记忆之前,她就是一位相当独立的女孩,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还是对未来的规划,都比大部分的同龄人要规整得多。
而现在,她的身上,更是背负着更加沉重的责任。
洪荒的先锋,尸王魁首。
她绝不是搂着前世流传下来的能力,抱残守缺,不知进取之人。
她每日都在进步,每日都在苦思。
不止为了早日与他再见。
也为了突破前世那封印的梦魇。
在前世,你们或许可以随意封印我们,但现在……
“我们这辈子,不能再随便被那群高高在上的神仙,随意欺凌了。”
她轻声地念叨着。
仿佛催命的咒文。
……
天山是一道高耸的山脉,呈东西走向,像是一条倒卧的巨龙,苍翠的草甸和葱郁的林木,就像是巨龙身上的鳞片,一青一黄,交叠其间,格外的美丽。
“天地元气从何处来,又将到往何处去。”天山的另一端,一位手持弯刀的男人,站在山上,苦思冥想。
在他的身旁,有无数的风雪堆叠,全数落在他的身上,倒像是把他堆成了一座雪人。
“从何处来,又将到何处去。”他站在风雪中,迟迟想不通这个问题。
多少年来,他化作了多少不同的人物,去领会了多少不同的生活,就为了从人类那迅速的新陈代谢和个体更迭之间,发现智慧和领会,元气和生命的更迭顺序,以及他们的来龙去脉。
两千年多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眨眼。
他距离不周山,足足有两千多里的距离,一眼望去,眼中却闪烁着那通天的石柱。
“通天的石柱,你们用这个去探索,不就跟用一根通往云层的铁棍,去探寻空中的闪电一样可笑吗?”中年人笑了:“被砍断了多少年,居然还想着复苏……”
“可笑可笑。”
虽然搞不清楚元气的来龙去脉,但这座天山山脉,确实蕴含这一道极其强大的龙脉。延伸两千余里,厚重的山脉与无数生灵,在数千万年之间,已经融为了一体。
这股力量凝聚在一起,不说毁天灭地,只说改换这一方天地的颜色,那是绝无问题。
不周山那头,正好处在龙首上。
天山龙脉的复苏,也正是由于不周山的动作。
“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不是越古老就越强大。”他看着不周山,穿着草鞋的双脚,轻轻碾了碾。
原本想要腾飞的天山龙脉,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
一动也动不了。
狂风大作,雷霆万钧,林木倾折,大地塌陷。
无数的异象,在中年人的身旁显现,却没办法动摇他那双脚一丝一毫。
风雪从他的身上窸窸窣窣地脱落,掉在地上,逐渐化作一滩泥水。
牧民的牛羊大棚,也被这浩大的山风吹破,无数龙吸水的景象,从这些牛羊大棚的顶上显现,将这些血肉丰沛的生灵,全数吸走。
依稀的哭声从风中传来。
那是牧民们家业被破,产业全丧的绝望哭喊。
“这股风刮过草原,刮过山巅,感受了日月星辰……可依旧吹不动我。”中年人看着两千余里外的不周山。
“烛龙啊烛龙,你的格局还是那么小。”
“只顾着在复苏的时候,吃吃血食,吸收吸收天地间的怨气,就能够变得多强?”他满脸都是不屑。
原本像他这样的强者,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他本应是个恬淡而温和,却在关键时刻展露锋芒的老前辈。
可不知为何,他现在的样子,出离的愤怒。
不像是修行多年的强者。
倒像是玩具被旁人抢走的熊孩子。
风依旧在吹,丝毫不顾及人们的哭声和咒骂。
更不会理会所谓的祈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印证过了。
……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着昏迷过去的桑拉姆一票人,齐乐天手中挥舞的棍子,缓缓停下。
他们仨紧紧地盯着那盘绕在通天柱断口上的巨龙,眼神沉凝。
“住在北方极寒之地,睁开眼睛就是白昼,闭上眼睛就是黑夜。”在这原本不见天日的地方,一道通红的光芒,照射整个世界。
人首,龙身,通体血红。
它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齐乐天,打量起来。
“烛龙。”齐乐天毫不避讳地跟那双比宫殿还大的眼睛对视:“我好像没见过你吧。”
“没错。”那张长在龙身上的人脸,毫无表情的凝视着齐乐天。
“但我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