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采取什么样的保密措施,杨老大并没有去澳洲的消息,还是很快传开了,他返回安川的当天中午,便接到了谢天宇的电话。
尽管对这位三大爷渐生厌恶,但他还是接听了,电话一接通,谢天宇便神秘兮兮的说,据可靠消息透露,杨老大并没有去澳洲,而是神秘失踪了,问他是否知道什么情况。
他实在懒得在谢天宇面前演戏,又不可能实话实说,只是淡淡说不太清楚,他这种冷漠的态度令谢天宇颇感意外,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决口不再提杨老大的事,只是拉了几句家常便挂断了。
挂断了电话,他的心却莫名的烦躁起来,默默的抽了一根烟,还是决定和卢宁研究下投标的事,可还没等起身,办公室的门一开,康铭辉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进屋之后,几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兄弟,杨大哥出事了,你知道吗?”
康铭辉不同于谢天宇,还是要敷衍一下的,他只好佯作不知,惊讶的道:“出啥事了?”
康铭辉略微沉吟了片刻:“具体还不清楚,但是突然失踪了,社会上有好几个版本,不少人说他被高老虎所牵连,偷摸跑路了,但我觉得不大可能,如今是信息时代,他有名有姓的,能往哪里跑啊,所以我估计是被抓进去了,难道你真一点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最近我在平阳啊,上哪里知道这边的消息,对了,向北请客那天,你不是还在杨叔家里吗?他没跟你说啥呀”他反问了句。
康铭辉茫然的挠了下头:“没有啊,那次一切正常啊,他什么都没说,聊得都是有关二环路工程的事。”
他则淡淡一笑:“你们是二十多年的交情,尚且啥都不知道,我刚认识杨叔几天啊,就更不可能知道什么了。”康铭辉沉思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说得也是,不过兄弟,我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安川乃至全省,应该要有一场大风暴,风暴过后,我们省的政治格局可能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他妈的可不是个好现象。”
他却不以为然:“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啊,还什么政治格局,谁上台谁下台,跟我们搞工程的能有啥关系,退一步讲,就算杨叔被抓了,无非个人有点经济问题呗,这年头,哪个民营企业家,敢说自己没有经济问题?说句不好听的,先毙后审,没有冤假错案,和政治扯不上关系。”
“经济问题,最后一定会牵扯到政治问题的。”康铭辉默默的道,然后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自然也不愿多聊,于是便将话题扯到了招投标上。不料这个问题分歧更大,说来说去,两人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局面一时有点僵了。
“你看,向北一定最愿意看到这个局面,他要是知道咱们为这点事争得面红耳赤的,肯定乐得大板牙都呲出来了。”
他听罢不由得笑了,略微思忖了片刻道:“这很正常,康总,我们俩个公司的联合本来就不牢固,属于那种松散型的,一旦有利益冲突就难免产生分歧,但为了不让外人看热闹,我建议咱俩各自都让一步,这四个标段,我们共同投两个,其余两个,由你来投,这总可以了吧?”
见他让了步,康铭辉想了下,也只好无奈的点头同意了,随即把卢宁找来,三个人就分工合作的问题正式达成了一致,正打算做进一步的协商,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瞧,原来是王洪明的来电,于是便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