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陈曦一个人,他忽然感觉很愤怒,值此关键时刻,三四百人的公司,居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就任由这帮地痞流氓撒野胡闹,实在是无法理解。于是几步出了会议室,推开隔壁办公室的门。
房间里的几个人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被他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个见过他,知道是华阳集团的领导,连忙站起来微笑着道:“这不是陈总吗?你怎么过来了?”
他隐约觉得此人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也懒得多问,索性直截了当的道:“那个姓马的分明就是要搞垮公司,你们这么多人,咋都躲着不吭声呢?刚才会议室里闹那么大动静,没要求你们过去打架,可也不至于都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呀,公司要是真垮掉了,对大家恐怕也没什么好处吧?”
说了一大通,却发现几个人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真气得差点就要骂娘了。
“陈总,你别激动,咱们这儿跟你们华阳集团是两回事,你也看见了,那伙人都不是善茬,据说还有大人物在背后给撑腰,咱们不过是给康总打工的,公司怎么样,和我们有啥关系?真要垮掉了,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打工呗,现在的情况是,康总被抓进去了,这个月的工资都没开,这个时候强出头,那不是自找没趣嘛?”认识他的那个人无奈的低声说道。
他被噎得没词了。是的,绝大多数民营企业都面临着这样的状况,员工和老板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缺乏内心的归属感,效益好的时候还可以,可一旦面临困境,很快便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而且,如果此事真是北方集团在暗中操纵的话,以向北的做事风格,没准早就对一些关键人物做了工作,以至于群龙无首,就更加没人肯出头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快步下楼,回到车上,拿出手机便拨打了胡介民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胡介民一直没有接听,这令他更加焦虑不安,略微思忖片刻,又拨打孟朝晖的电话,想问一下伤者的情况,可是,孟朝晖的电话始终占线,连着打了好几次也没有接通,气得他将电话往座位上一丢,恨恨的嘟囔道:“这个老孟,跟谁磨叨起来没完了。”
司机见状,扭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陈总,咱们现在去哪儿?”
他想了下,觉得事关重大,必须马上跟胡介民汇报,于是便道:“去市府。”司机答应了一声,发动汽车,可还没等驶出,却见一台警车疾驶而来,直接开到了楼前,车门一开,两个警官跳下了车,快步往楼里走去,其中一个正是刚刚出警的那个中年警官。
啥意思,咋又转回来了?他心中不禁有点纳闷,于是便让司机再等一下,想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不大一会,两个警官又从楼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拿着手机在低声说着什么,从表情上看似乎很焦急,而那个中年警官则有点沮丧,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警车旁,拉开车门,正欲上车之际,中年警官无意间往陈曦这边瞥了眼,好像发现了什么,于是轻轻扯了下打电话的那位,随即,两个人便大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