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离想要去做那件事,但是他最担心的,还是身旁的妹妹。
只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江小锦却是已经站了起来,说:“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饭。”
然后,她笑了一下,是那种淡淡的鼓励和坚定的支持。
于是,什么都不用说了。
这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十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再大的事,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
看着江小锦踩着晨雪,好像是一只轻灵的精灵一样在雪里飞舞,那种明明是要去做早饭,却好像在跳舞的样子,让她在烟火气和出尘气之间氤氲了起来。
于是江小离觉得心情平静,一切都要朝着世界本来的样子去前进。
他拿起刀,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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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马车在并不宽阔的简陋官道上缓缓驰行着。
马车里,王嗔和苏敛相对而坐。
“大人,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江小离。”苏敛放下挑起窗帘布的手,头也转了回来,问道。
“你是觉得他抢了你的风头?”王嗔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志怪录》在看。
“大人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苏敛此时,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有了在江小离面前的那种刻薄,嚣张,轻浮,有的只是一份沉稳。
就好像,那个在江小离面前的苏敛,完全是演出来的。
“老七,你有没有驯过狗?”王嗔放下了手里的书,忽然好像说起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题。
“倒是没有。”苏敛摇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曾经捡到过一条伤犬,捡回家,初时桀骜,咬坏了两个笼子,还伤人,后来我悉心照料,每日与它同进同出,喂它上好食物,终于被我收服,只听我一人的话,后来我打猎,无往不利。”王嗔笑吟吟地说着,像是想起了那条好狗。
“小七懂了,大人这是要收一条忠犬。”苏敛点了点头,像是明了。
“老七,你不懂,你觉得这江小离不过山野粗人,哪怕懂些东西,终究不过小材,再忠也是无用。”王嗔摇头。
“小七不敢妄自揣度。”苏敛连忙拱手低下了头。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太喜欢猜人心思,不过这次你做的好,要不是你演了一出公子跋扈,那江小离怕是还能看出不少东西来的,不好调教。”王嗔看着苏敛,眼中都是赞赏。
“大人谬赞,不过闻弦歌而知雅意。”苏敛还是低着头,恭声。
“你知道那条狗后来怎么样了吗?”
“小七不知。”
“后来有一天,我杀了它,炖了一锅狗肉。”王嗔话音落地。
整个车厢里忽然很静。
苏敛还是拱手僵在那里,只有外面车轮声在碾着雪的轻微声响。
“其实狗肉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杀它的时候,它居然落泪了,也是,养了它那么久,对它那么好的主人,忽然要杀它,它肯定很难过。”王嗔笑了一下,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拉开了车窗帘,“你说,要是有一天,当他已经忠心耿耿,已经愿意为我赴死,我却告诉他,我才是杀死他好兄弟的凶手,他是什么心情?一定很有趣,对吧?”
“不说了,饿了,狗肉,始终还是没有人肉,来的好吃,找地方,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