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三口两口扒了饭,趁人不注意,悄悄跑去堆放匣钵和窑具的地方查看。
她也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倘若真是这个原因,或许干坏事的人早已毁灭了证据。
简陋的库房里,匣钵和窑具堆放得整整齐齐,她围着看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想想,她若是做坏事的人,也不会这么大喇喇地将证据摆在明处。
一定会有遗漏的地方,只要查得仔细,多少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田幼薇借着那身马马虎虎的轻身功夫,慢慢地往里搜寻,若不是匣钵有问题,就是垫圈或者支钉有问题。
这不是小事,不能想当然地乱猜测,否则很可能害着无辜的人。
田幼薇找了许久,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块支钉残片,她刚拿起来,就听到身旁的匣钵哗啦一声响,倒了一大片。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将支钉残片藏进怀中,迅速逃开。
许多人听见响动跑过来查看,她好不容易才避开众人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喘气,这可真倒霉,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碰到那些匣钵,怎么突然就倒了呢?
忽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一个人冲到她面前,与她大眼瞪小眼,脸上满是错愕和尴尬。
是郎戈。
匣钵倒了不会是他干的好事吧?田幼薇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用袖子搧着凉风,懒洋洋地看着郎戈:“你做贼暴露了啊?看你这慌不择路的样子。”
郎戈抿了抿薄唇,转身要走,就听见外头有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有人大声喊道:“去那边看看,大概是躲在那里了。”
郎戈犹豫了一下,又往后缩。
眼看那些人就要到眼前,田幼薇抬脚就把郎戈踹了出去。
“这里有个陌生人!”几个人跑过来,拿着工具将郎戈团团围住,大声喝问:“你是谁?你怎会在这里?刚才的匣钵是不是你弄碎的?”
郎戈当然不能束手就擒,片刻功夫就将围在他身边的人打倒在地。
田幼薇拿着一根棍子跑出去,虚张声势:“你这个贼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嚣张,吃我一棍!”
郎戈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逃了。
田幼薇虚张声势地喊了几声,把那些被打倒的人扶起来,嘘寒问暖:“没有被打到哪里吧?要不要报上去啊。”
那些人哼唧着,气愤地道:“当然要报,匣钵摔坏了许多呢,不找他找谁?”
半个时辰后,田幼薇从礼器局主管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作为目击者,她尽职尽责地描述了一番郎戈的长相,以及她为什么会在这附近出现的原因——消食,顺便和老窑工们探讨一下制瓷的技巧。
大家都知道她爱瓷成痴,空了就爱到处晃荡,问这个问那个,倒也没怀疑她,有人还夸她细胳膊细腿儿的,没想到是个胆子大仗义的。
下工以后,田幼薇趁人不备,拿了支钉残片给白师傅看:“师父,您瞧瞧这个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