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接连的一周,封一霆每天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季千语,除了上厕所,几乎都不让她下床,而季千语去了心病,也出乎意料的配合,即便每天喝着白粥,吃着索然无味的东西,她却像是再度活了过来,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过来。
看着她的脸色一天天红润,封一霆是又高兴又难受。
在他的刻意隐瞒跟医生的大力配合之下,季千语的状态越来越好,面色都整个红润了起来,每天在医院修养着,闲着没事,她除了刷手机、看书、睡觉之外就是各种吃,哪怕一边有封一霆监视着,也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每每她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但同时也坚定了她的信念,一定要想办法摆脱现状,如果封一霆这边说不通的话,她就只能曲线救国,尽量逃离青城。
季千语知道,只有全家逃离,再求助于婆婆才有可能圆满解决这一切,但不管要做什么,身体都是革命的本钱。
这天,医生又来给她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
“嗯,恢复地很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一切都很稳定了,可以出院了!不过身体受损比较厉害,以后还是要注意多休息,营养均衡,饮食要清淡,像是螃蟹之类凉性的东西要禁食,不宜做剧烈运动也不宜从事过度劳累的工作,还有高跟鞋什么地也都不要穿了,不利于……恢复!”
叮嘱了一番,医生觉得这要也不是个办法,毕竟怀孕与否是不一样的,思索了下,她又补充道:
“总之,为了保持药性最大的发挥,保证身体的康复稳定,病人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孕妇,以孕妇的饮食跟休息标准来对待,这要可以加速恢复身体损伤的元气,对病人身体会更好!”
原本还听得有些奇怪,医生一点拨,季千语心头的疑窦才一闪而逝:
“我记住了,谢谢医生!”
知道她的身体恢复地好,封一霆也是心花怒放,更不想呆在这个让他时刻提心吊胆的地方,很快地办好了出院手续,将人接回了家,他的一颗心才稍稍安了下。
家里提前都打点过了,只有几个主负责人知道千语有孕的消息,负责饮食跟一些方面的照顾,怕出纰漏,回家后的前三天,封一霆也还是半旷工的状态,多数时候在家,偶尔去公司开个会,也会时不时打电话回来问季千语在干什么、状态如何,有时候甚至一小时能问两三次。
感觉到他的紧张与在意,季千语觉得别他盯得窒息,也是少有的配合跟乖巧,一度试图打消他的疑窦。
原本以为出了医院,就不会有“人多口杂”的意外,想着让她的身体再稳定稳定再告诉她真相。
这天下午开着会,封一霆眼皮就一直跳,怎么也不安心,半路撂了挑子直接回家了,路上,他给季千语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就已经无人接听了。
仓皇地赶回家,封一霆一路也是急吼吼地:“少奶奶呢?在干什么?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儿发生?”
“没有啊!少奶奶上午在院子里画画,中午见太阳好还亲自搬了被子说要晒晒,后来就回房了,您来电话的时候我们去敲门,少奶奶还说不让吵她,第二次再去,里面就没回应了,我们怕少奶奶睡了,就没敢进去也没敢多吵——”
几个大步上了楼,封一霆拿着钥匙推开房门,就见屋里一片凌乱,而此时,季千语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连她办公桌上的那个抽屉都给整个从桌子里卸下来了,而此时,她就半躬着身子,手里还拿着螺丝刀,似乎在抠另一个抽屉。
佣人都被眼前的凌乱惊得瞠目结舌,而一见那抽屉的位置,封一霆就隐隐地猜到了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
打发了佣人,封一霆就锁上了房门,大步往前走去:“你在找什么?”
突来的一声,吓得季千语脸色丕变,回身的瞬间,手中的螺丝刀也整个掉落到了地上,她仓皇的眸子瞠地大大的,脸色又像是之前一脸病态的苍白。
只是望着封一霆,季千语的手扒着桌沿儿就不住地往后退。
顺着她不经意间乱飘的视线,他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垃圾桶里还清晰地标注着两条红线的验孕棒:她还是知道了!
季千语还没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封一霆却突然扣住了她的半边脸颊:“避孕药是吗?”
疑问的话语,却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口气:“不,更准确地说,是事后避孕药对吗?不,也不对,事后避孕药也是有实效的,你想找的是堕胎药,是吗?”
口气一次比一次凌厉,季千语瞬间也被一瓢凉水泼醒:
是啊,她现在找事后紧急避孕药还有什么用?
他果然知道!
她果然是怀孕了!
根本不是什么肠胃病,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在骗她!
如果不是今天打扫房间的时候突然在床底的缝隙里找到一只没用的验孕棒,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可能是怀孕了!前面几支都是双红线,这一支居然也是,怎么可能全都错了?
猛地,她就联想到了出院之时医生的那些话,怀孕初期他们还可以骗骗她,但怀孕初期也是最危险的,所以连饮食各种方面,他们都叮嘱到了,只差说让她按时去做产检了!
手下不自觉地一个用力,封一霆还是扯地她头皮一阵疼地发麻:“语儿,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