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一瓶的酒仙酿,别说你这碗,就算是用痰盂装,我都得喝!”刘韬直接怼了一句回去,然后拿起碗,一口饮尽。
简雍砸吧砸吧嘴,知道这酒贵,你还那么糟蹋?问题这酒是人家带过来的,所以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自己抿了一口尝尝味道,也的确是被这度数辣到一小会。
真正适应了这滋味,暗道糟糕,今天之后,喝那些浊酒,怕是已经无法满足……
“喝个酒用得着这样唉声叹气?”刘韬反问,随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到底是自己喝过的碗,突然觉得它似乎不脏了。
“之前在主家,喝过一口玉壶春的残酒,只觉得那已经是美酒。谁知道如今喝了这个,才发现玉壶春也不过如此,问题是……我这收入……”简雍摇了摇头。
他出身微寒,从小为了学习什么都做。几岁就给人当书童,被主家那几个孩子欺负得很惨,那也得咬牙坚持下来,目的便是陪着几个少爷去族学听课,然后回去看看他们那几本书。当然,顺便混口饭吃。
这样忍辱负重十几年,如今几个少年长大,各自成家,他还是孤家寡人,只是也不做书童,当个管事,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读书是为了改变命运,但越是读书,却对未来越发的迷茫,他也不清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应该向什么方向努力。关键这十几年的苦学,到底要用在何处……
“介绍你一份好工作怎么样?”对方哭穷,却正中刘韬下怀,于是当即询问。
“去你那个民团?”简雍显然还是知道的,毕竟这民团建立,那么大的事情,在涿县仅次于张角谋反这事。
“怎么样?一日三餐,有肉,适当有酒。运气好能搏出一番功名,哪怕是个县吏或者郡吏,都比你在士绅门下,当个管事舒服。”刘韬笑道。
“待遇挺不错……可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简雍随口回道,似乎在挣扎。
“附带可以向卢琰请教经学……”刘韬再次开出筹码。
“诶呀诶呀,德然别诱惑我了,我都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简雍顿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只是那表情下面,却是一双狡黠的眼睛。
“我怎么是逼你呢?”刘韬无奈,只能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宪和大才,德然不希望你在涿县埋没下去,恳请宪和出山助我!”
“这还差不多!”简雍放下酒碗,起身回礼,“属下拜见主公!哦,对了,我这脾气,可能你要担待一些……习惯了,不好改!”
“你随意,正规场合稍微注意一下就好,私下我们依然是朋友。”刘韬笑道。
在他的认知里面,这简雍有些小人物的狡黠,但更多是洒脱。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的差距,自己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是真性情的表现,刘韬并不讨厌这种人,或者说他比那些,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脸色不露声色的家伙,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