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勋虽喝了些酒,但因着身体的缘故,他是极有自控力的,并没有喝醉。
傅云开那番话,他记得牢牢的,当下便跟母亲和妻子复述了一遍。
“啊呀,这小子可以啊。在大理寺见了咱熙姐儿一面,他应该就掂记上了吧?哈哈!这么久他竟然愣是憋着没说,一边写信询问边关父亲的意见,一面讨好你这个未来老丈人。这孩子也算是用心了。”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朱氏也满心欢喜。
她觉得自打赵如熙回家,家里真是无一事不顺心。都不用去求取,好事总是自己找上门。赵如熙拜师之事是这样,大理寺的差事是这样,现如今最发愁的亲事,竟然也平顺得让人不敢置信。
难道那孩子是天生的好福运?前十四年的福运一直憋着没发作,乍一发作,好运全都涌上来了?
想起赵如熙,朱氏的头脑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问丈夫:“你没一口答应这门亲事吧?熙姐儿可说了,她的亲事得她点头。”
“没有。我是那等糊涂人吗?”赵元勋说得理直气壮,却忘了他差点就张嘴答应的事实。
“没跟你们商量,没跟熙姐儿商量,我怎么可能答应亲事?再说了,我家女儿是那么好求娶的吗?什么都没有,官媒也没上门,我要就这么答应,我莫不是个傻的。”
朱氏懒得跟丈夫扯“他是不是傻的”这种深奥问题,转头问婆婆:“娘,我现在就去问问熙姐儿对这事的看法?”
想起孙女那个执拗的脾气,老夫人也很是头疼。
她决定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儿媳妇:“去吧去吧。你们娘儿两个,也好说心里话。她要是想不明白,你好生劝劝她。错过这门亲事,想要再找个好的,可是千难万难了。”
“世家子里也不是没有好后生,可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就熙姐儿那个脾气,她能耐得了那个烦?平南侯夫人虽是个糊涂的,但好糊弄。家里人口也不多,庶出的闹不出幺蛾子。嫡出的只有一个二公子……”
说起平南侯二公子,老夫人想起赵如语来,问道:“语姐儿是不是还跟他家二公子牵扯不清呢?”
说着,她老人家皱着眉想了想:“可惜语姐儿跟熙姐儿两个不亲近,否则就让她嫁给二公子,两姐妹在那府里过日子,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她是养女,只能依靠咱们赵家,倒不敢跟熙姐儿争长短。”
她倒跟平南侯府管家想一块儿去了。
朱氏想得比老夫人要深,她不大赞成:“话是这样说,但语姐儿向来是个心高气傲、小心思极多的。熙姐儿最不待见这种人。”
她站了起来:“行了,咱们还是先问问熙姐儿的意思吧。”
说着,她跟赵元勋一起告辞出来,出了荣禧堂就分开走,一人回了正房,一人去了修竹院。
一进院门,朱氏就听赵如熙在那里咋呼:“赵靖泰,你皮痒痒了是不是?我就离开那么一会儿,你看看你,画了几笔?看我怎么治你!”
紧接着就听赵靖泰一声惨叫:“啊啊,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这就画,这就画还不行吗?我求求你别挠我痒痒,啊哈哈,啊哈哈哈……”
听到姐弟俩的打闹声,朱氏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拍了赵靖泰一巴掌:“活该,看你不好好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