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端出中宫威势,不轻不重地敲打,郑皇贵妃只得起身告罪:“臣妾疏忽,没能照顾好寿宁,请娘娘责罚。”
裴皇后有意等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此事也怪不得你。皇贵妃平身吧!”
郑皇贵妃咽下心中恼怒羞愤,谢了裴皇后恩典。
裴皇后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传膳吧!”
……
这一出好戏,众嫔妃看在眼底,心中各有计较。
郑皇贵妃在宫中风光多年,往日就连裴皇后也退让三分。如今,裴皇后寸步不让,中宫之威令人心惊畏怯。郑皇贵妃竟是屡屡吃闷亏……
看来,这后宫是真的要变天了。
裴皇后心事重重,宫宴未过半,便以“凤体不适”为由,正大光明地先离席回了寝宫。
菘蓝和青黛守在寝室门外。
寝室内,裴皇后紧紧攥住程锦容的手,一双眼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再左右端详。忧虑关切,溢满了双眸:“锦容,你没事吧!”
明知程锦容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可没亲眼看到程锦容,裴皇后便难以心安。
程锦容心头满是暖意,轻声笑道:“我好端端的,连头发丝也没少一根。娘娘只管放宽心。”
裴皇后眼眶微红,忽地将程锦容搂进怀中,哽咽着低语:“锦容,那一日我接到你的来信,得知寿宁和元思兰联手陷害你,心中如火烧灼烫一般。连着这几日,寝食难安。”
“是娘没用,娘想护着你,不令你受半分委屈。可你差一点就被寿宁元思兰所害……”
滚烫的泪水,从裴皇后的眼角滑落,滴落在程锦容的肩膀。
程锦容鼻间微酸,轻拍裴皇后的后背:“寿宁公主对我心生嫉恨,元思兰不怀好意,借着寿宁公主之手来算计我。”
“不过,我已还了回去。元思兰被我伤了胳膊,寿宁公主被皇上怒斥责罚。我安然无恙,被气得想吐血的人是寿宁公主,不是我。”
裴皇后情绪稍稍平静,松开程锦容,轻声问道:“你和贺祈,真的情意相投?”
程锦容:“……”
程锦容打定主意要将裴皇后瞒在鼓里,此时应该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可被裴皇后这般殷切又希冀地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淡淡的羞臊。
程锦容轻轻点头:“是。”
“贺家曾张口提亲,我想进宫陪伴娘娘,写信给父亲,令他拒绝所有提亲之人。贺祈并未退缩,依旧时时牵挂于我。日久见真心,我心里也渐渐有了他。”
这是程锦容之前想好的说辞。
裴皇后看着程锦容嫣红的脸颊,一颗心放了下来,轻笑着叹道:“如此就好。”
不管如何,她绝不愿程锦容和裴璋再有所牵扯。
裴璋确实优秀出色,当年的事也怪不得裴璋。可裴璋是永安侯嫡子,她们母女和永安侯迟早有反目成仇的一日。
到那时,程锦容和裴璋终将陌路。倒不如早些斩断一切。